（二）

十六年后——

街上比往常热闹很多，苏九微侧着头。

旁边的小侍女从小服侍苏九名为小桃。

“今日是五皇子选妃，各家老爷在送千金进宫呢。”小桃心疼的看着苏九。

因为锁骨处的昙花，生来就是哑巴，苏九就被认为是邪祟之物，从来都不受待见。遮遮掩掩养育到三岁便被扔在了阴暗潮湿的西厢房，这也是小桃第一次和苏九相见。厨房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能吃到隔夜饭已经是很好的了。伺候的小厮侍女都走了，只有小桃，不离不弃。苏九劝过她，小桃不愿。两个残缺的人从此相互取暖。

小桃也是个可怜人，母亲一直生不出男孩，父亲爱喝酒，喝醉了便打骂母亲，小桃是长女，母亲便把气撒在了小桃身上。此后小桃的左腿便落下了残疾，低价被卖到了现如今的将军府，与苏九做伴。

苏九比划着：二妹妹应该梳妆打扮好被父亲母亲送进宫了吧？

“小姐……”

苏九：没事儿，进宫之人从我一出生便注定是二妹妹的了，我也知道我一残废之人不可有那么好的奢求，你与我一同长大，什么话都可以说，不必遮遮掩掩。

琉璃殿——

“参见慧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

“南宁王府差人来报，南宁王一早便出了王府，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孩子，大概又去街上玩了吧。都要成家了，还是那么爱玩。本宫老了，想管他也是力不从心了，是该给他找个王妃管管他了。”

芍药仔细的给慧贵妃挽着发髻：“娘娘又说胡话了，娘娘年轻着呢，南宁王一直都很听娘娘话呢。”

“就你嘴甜。”

街上——

“王……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吧。都出来半天了。今天可是您选夫人的日子，还得回去梳洗更衣呢。”

“父亲和母亲太着急了，我也不要那么早成家呢。”

“可是……”

“可是什么啊，磨磨唧唧的。和府里的老嬷嬷一样”

一股香味传来。

“桃花酥！”昀辰顺着香味过去，南一跟上。

“来一份桃花酥！”

苏九抬头，与昀辰四目相对，仿佛一见如故，眼神流露着沉淀了千年的相思爱意。

“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最后一份桃花酥被这位姑娘买下了。”

“我在府里时常惦念这儿的桃花酥，今日难得碰上，姑娘能否舍爱相让？”

苏九看他衣着华丽，又听他说府里，大官也好小管也罢，苏九不想惹是生非，她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苏九离开，小贩才开口：“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那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不仅是个哑巴连衣服都是不合身的。可看那气质，身边还有个丫鬟跟着也不像是个小门小户。她每天天色将晚之时便会来这儿卖女工，攒够了钱，便来我这儿买一份桃花酥。然后啊去那儿看人家跳舞。”

“你怎么知道？”

“我们这条街就那么小，方圆几里谁家吵架了这不出一个时辰一条街都知道了，何况事这位常来的姑娘呢。”小贩将装好桃花酥给昀辰：“来，公子，您的桃花酥。”

昀辰接过，却觉得格外的烫手。

“南一，你把这份桃花酥给那位姑娘送去，顺便去查一下她的身世，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是。”南一拿上桃花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