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六年十月,津门辛侍郎官升二品尚书,辛府一时间门庭若市,溜须拍马之人比比皆是。
辛尚书一脸得意地招呼着上门送礼的宾客,辛夫人更是在一群高官内眷们中享受着吹捧的虚荣感,而最是刁蛮任性的辛玉溪却不见踪影。
此刻,京都玫瑰园。
经过四五天的治疗,秦霄贤的身子已是好上许多,他坐在床沿拉着苏浅的手喃喃自语。
秦霄贤浅儿,你快醒来吧,都怪我,怪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用,让你受伤了……
今日玫瑰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桃先生与夫人还在黔西并未回来,先行返京的大林此时正在正厅接待。
张云雷先行一步来到西厢,打开门看见秦霄贤依旧一副颓然自责的模样怒从心来。
张云雷老秦,你看看你这幅样子,若是苏姑娘醒来看见该是多难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苏姑娘受伤一事你只知道悲天悯人,为何就不知去找出证据给苏姑娘报仇?
秦霄贤浅儿没有醒来,我又如何能有心思,若是浅儿醒来,我必定对伤害她的人百倍奉还!
张云雷你……算了,有位客人要见你,去不去由你!但若是那人打扰了苏姑娘养伤……
张云雷愤然摔门离去,经过张云雷这么一闹,秦霄贤算是多少打起点精神了。
秦霄贤难道是她?
一想到来人的身份,秦霄贤就怒火丛生,他给苏浅掖好被子,低头啄了下她的额头,才起身拍拍身上的褶子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刚掩好房门,转过身来就见西厢院内站着一位姑娘,一身红衣飞扬跋扈。
大林老秦,我……我实在拦不住……
大林站着那姑娘旁边搓着手一脸歉意,一旁张云雷靠在院门看着他似笑非笑。
秦霄贤你来这里干什么?
辛玉溪璇哥哥,我……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带了我娘珍藏的老参来给你养养身子。
辛玉溪见心心念念的人问话,忙托着手中的木盒献宝似的打开,秦霄贤斜睨了一眼,确实是好参,还带着一圈浅紫。不过那又如何,一根人参而已,他秦小爷还不放在眼里。
秦霄贤辛小姐客气了,哪来的还请您打哪回去,我与辛小姐您不熟,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辛小姐不自爱!
辛玉溪你……璇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咱俩可是订了亲的!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受伤了我来看你有什么不对!
秦霄贤我记得秦家早就去退了亲了,辛小姐是找不到人嫁非得死乞白赖送上门吗?况且,我是如何受的伤您自个心里没点数吗?
辛玉溪我……我不同意你退亲,我……不知道你怎么受的伤,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贱人唆使你的!不要脸的东西,今日我非得扒了她的皮!
辛玉溪狠毒地盯着秦霄贤身后的房门,突然猛地冲了过去,伤未好利索的秦霄贤被撞了个措手不及,到底是让辛玉溪跑了进去。
秦霄贤生怕她失去理智再重伤苏浅,拉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扔,大林张云雷也慌忙上前拉人。
苏浅让她进来!
这个时候,沉睡在床上好几天的人突然出声了,秦霄贤顾不上辛玉溪朝着床榻跑过去。
苏浅扶我起来。
秦霄贤听话扶起苏浅,自己也坐在床头让她靠在他身上。
见到此画面的辛玉溪更是妒火中烧,她抬手指着苏浅破口大骂。
辛玉溪你个贱人居然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了?大白天的搂搂抱抱要不要脸啊,不愧是那肮脏勾栏院出来的货色……啊……璇哥哥……
秦霄贤够了,辛玉溪你给我闭嘴……
秦霄贤听见辛玉溪对苏浅的辱骂大动肝火,抬起床边的茶杯砸了过去。辛玉溪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秦霄贤浑身颤抖,尖叫着正欲冲上前,被身后的大林和张云雷死死拖住。
苏浅大林,辫儿哥放开她。
苏浅辛小姐,你与璇儿早已退了婚,何来未婚夫一说。再者你辛家仗势欺人派人伤了我和璇儿,如今你找上门来侮辱我,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苏浅就算我苏家落没,也轮不到你辛玉溪践踏。我父亲就算辞了官遭人落井下石,但在陛下心中也还是有一定分量,若不然你以为我苏家如何能长存至此,你以为靠着辛尚书就能为所欲为?
苏浅掂量掂量自己,你最好安安分分离开这里,若不然……你自认为能替辛家担得起你尽管在这闹事!
苏浅悠哉悠哉地靠在秦霄贤怀中不屑地看着辛玉溪,秦霄贤眼里满是震惊,一颗心狂跳,他的浅儿……好像……
辛玉溪你竟敢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你竟敢……
苏浅我威胁的就是你,如何?
看见苏浅一副漫不经心,辛玉溪气得直哆嗦。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苏浅说的没错,就算苏然那老匹夫辞了官,陛下却是断然不会动苏家,苏家平反有功,就是当年入狱,那也只是陛下心头不顺下的令,苏然在文人学士心中的地位不比桃先生差上多少,陛下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苏然而去失了民心。
尽管道理如此,可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今日看来也只能作罢。
辛玉溪你……你好得很!苏浅,我就等着他日你还能跟我说这话!走着瞧!
辛玉溪推开大林气冲冲出了玫瑰园,一张脸扭曲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