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你自己摘不摘得干净都成问题,还管他们什么下场,清理就清理,关你屁事!
魏无羡江澄!你——你说的是什么话,给我收回去别逼我抽你!你别忘了,是谁帮我们把江叔叔和虞夫人的尸体火化的,现在葬在莲花坞里的骨灰是谁送来的,当初被温晁追杀又是谁收留我们的!
江澄我他妈才想活活抽死你!是,他们是帮过我们,可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温氏残党是众矢之的,无论什么人,姓温就是罪大恶极!而维护姓温的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江澄所有人都恨温狗,恨不得他们死得越惨越好,谁护着他们就是在跟所有人作对,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更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魏无羡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说话
江澄你到底执着个什么劲?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让开,我来!
魏无羡将他抓得更紧,指如铁箍
魏无羡江晚吟!
江澄魏无羡!你究竟懂不懂?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你是怪杰,是奇侠,是枭雄,是一枝独秀。可只要你和他们发出不同的声音,你就是丧心病狂,罔顾人伦,邪魔歪道。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游离世外逍遥自在?没有这个先例!
魏无羡没有先例,我就做这个先例!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一阵,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半晌,江澄道
江澄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吗?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魏无羡不必保我,弃了吧
魏无羡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与云梦江氏无关
江澄……就为了这群温家的……?
江澄那,汐言你呢?
银月抬眸看他
银月(字汐言)晚吟,对不起……
江澄连你也为了这些温家人?
银月(字汐言)我……
江澄好,随你了
半晌,江澄开口道
江澄魏无羡,你是有英雄病吗?不强出头惹点乱子你就会死吗?
魏无羡沉默不语
须臾,他道
魏无羡所以不如现在就斩断联系,以免日后祸及云梦江氏
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江澄我娘说过,你就是给我们家带麻烦来的。当真不错
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江澄……‘明知不可而为之’?好,你懂云梦江氏的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
收回三毒,长剑铮然入鞘
江澄那就约战吧
三日之后,云梦江氏家主江澄约战魏无羡,在夷陵打了轰动无比的一架
交涉失败,二人大打出手。魏无羡纵凶尸温宁打中江澄一掌,折其一臂,江澄刺了魏无羡一剑。两败俱伤,各自口吐鲜血,痛骂对方离去,彻底撕破脸皮
此战过后,江澄对外宣称
魏无羡叛逃家族,与众家公然为敌,云梦江氏已将其逐出,从此恩断义绝,划清界限。今后无论此人有何动作,一概与云梦江氏无关!
这一架打完之后,温宁亦因其凶悍狂躁的骇人表现,渐渐传出了个不大好听的诨名,那都是后话了
虽然被江澄捅中腹部,魏无羡却并不以为意,把肠子塞回肚子里,还若无其事地驱使温宁去猎了几只恶灵,买了几大袋土豆回去
回乱葬岗之后,温情给他裹好伤,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因为让他买的是萝卜种子
银月更是着急,不是问魏无羡伤怎么样,就是问江澄的伤怎么样
此后,倒是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平淡日子。魏无羡银月银钧领着五十名温家修士在乱葬岗上种种地,修修屋,炼炼尸,做做道具
每日闲暇时间就玩儿温情堂哥那个才一两岁的孩子温苑,把他挂在树上,或者埋在土里只露出个头,哄他说晒晒太阳再浇点水可以长得更快,然后又被温情一通呵斥
如此过了数月,除了外边对魏无羡银月银钧评价越来越糟,倒也没有进一步发展
魏无羡能下山的日子不多,因为整座乱葬岗上所有的阴煞之物全靠他一个人镇住,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走得太久,他又是个生性好动、在一个地方呆不住的人,只好常常和银月银钧跑到最近的那个小镇上以采购之名东游西逛
因为温苑在乱葬岗上待了太久,魏无羡觉得,不能老让一个两岁的孩子困在那种地方玩泥巴,于是某日和银月银钧下山采购时便把他也捎上了
这小镇来过太多次,魏无羡等人已是轻车熟路,摸到菜摊子前,翻来翻去,突然拿起一个,愤怒地道
魏无羡你这土豆生芽了!
菜贩子如临大敌
龙套你待怎地?!
银钧(字明澜)好说好说,便宜点
温苑一开始还抱着魏无羡的腿,魏无羡走来走去地挑土豆讲价钱,温苑挂在他腿上,挂了一会儿便抱不住了,短短的手酸了,松开休息一会儿,谁知,就这一会儿,街上人流便把他冲得东倒西歪,失了方向
他视线很矮,走来走去,找不到魏无羡的长腿和黑靴子,满目都是一群灰扑扑、脏兮兮的泥腿黑裤,越来越茫然无措。正晕头转向间,忽然在一个人腿上撞了一下
那人穿着一双一尘不染的雪白靴子,原本就走得很慢,被他一撞,立刻驻足了
温苑战战兢兢仰起脸,先看到了悬在腰间的玉佩,再看到绣着卷云纹的腰带,然后是一丝不苟的整齐衣领,最后,才是一双色如琉璃、冷若冰霜的眸子
这个陌生人正神色冷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温苑忽然一阵害怕
魏无羡那头挑三拣四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不买这些发了芽的土豆,吃了说不定中毒,还不肯降价,被菜贩子嗤之以鼻。谁知一回头,温苑就没了。他们大惊失色,满大街地找孩子,忽然听到一阵稚子的大哭之声,连忙冲了过去
不远处,一群好事路人围成一个攒动的圈,正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他们拨开人群,霎时魏无羡眼睛一亮
一身白衣、背着避尘剑的蓝忘机僵直地站在人群的包围之中,竟然难得略显手足无措。再一看,魏无羡和银钧险些笑得打跌,银月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
只见一个小朋友跌坐在蓝忘机足前,正涕泪齐下,哇哇大哭。蓝忘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伸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面色严肃,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龙套这是做么事撒?一丁点小伢嚎得嚇死人
龙套被他爹骂了吧
听到“他爹”,躲在人群里的魏无羡喷了。蓝忘机立刻抬头,否认道
蓝忘机我不是
温苑却不知道别人在议论什么,小孩在害怕的时候都是会叫亲近之人的,于是他也哭哭啼啼地叫了
温苑阿爹!阿爹呜呜呜……
龙套听听!我都说了,是他爹!
龙套肯定是爹,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跑了!
龙套好可怜呀,哭得这么凶,是不是被他爹骂了?
龙套前边怎么回事?让让行吗?我车子过不去了
龙套也不知道把孩子抱起来哄哄!就让儿子坐地上哭?怎么当爹的!
龙套这么年轻,是第一次当爹吧,我当年也是这样的,什么都不懂,老婆多生几个就懂了,都是要慢慢学的……
龙套乖不哭,你阿娘咧?
在嘈杂的浪潮之中,蓝忘机的脸色越来越古怪
可怜他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一言一行皆是雅正中的雅正,楷模中的楷模,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千夫所指的状况,魏无羡和银钧笑得死去活来,银月看温苑哭得快断气了,看着魏无羡和银钧,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他们两个走过去,魏无羡只好假装刚刚才发现这边两人,惊讶道
魏无羡咦?蓝湛?
蓝忘机猛地抬头,两人视线相交,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魏无羡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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