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二）

第二日，几人兵分两路，一路去盘查魔教底细，一路去继续寻找解决水源问题的线索。曾书书和陆雪琪、沈溪染一起，商议出一个解决方案，几人反复推演，但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差没有钱，只能在几天之后的中秋夜演戏，向渝都百姓募捐。

（此处省略n字，直接跳到大戏落幕后，河边放河灯）

林惊羽为了拿回张小凡的法宝，和碧瑶一起在河边放花灯，聊了几句仍旧不欢而散。沈溪染在夜市上逛了许久，顺着人流来到河边，打算放河灯纪念父母，两个人刚好遇到，就一起放了许多河灯。

突然，不远处一座桥上，一个小孩子贪玩爬上河桥，眼看就要掉下来，沈溪染赶紧飞身去接，脚尖轻点地，便飞身而起，轻盈的飞到桥下，一把接住掉下来的小孩。林惊羽看到后松了一口气，很快也飞了过去。

小孩子却似乎并没有被自己刚才所处的险境吓到，反而兴奋的笑：“娘！我见到仙女姐姐啦！”

沈溪染把小孩子交给一旁吓得不轻的孩子母亲，温柔的说：“我不是什么仙女，日后可要听你阿娘的话，不要让阿娘为你担心哦！”

小插曲结束后，两个人回到河边继续放河灯，林惊羽望着沈溪染问：“师姐也在想念父母吗？”

“是啊，不止我阿爹和阿娘，还有一直陪我玩的堂兄，还有做饭很好吃的韩婶，卖冰糖葫芦的宋爷爷，还有卖糖糕的唐大叔，还有总是跟在我身后的阿青……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也时常想起在草庙村的日子，那时候和小凡无忧无虑，一夜之间却无依无靠。”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得向前看，太过纠结于过去的人，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惊羽，你……”

“全村四百多条人命啊，我怎么放得下？”

“惊羽，你的遭遇，我可以感同身受。十二年前，有一正道人士勾结魔教，来江阴逼迫阿爹说出一个秘密，可是阿爹不忍大开杀戒，不敢拿全城百姓的命来赌，只能带着叔伯们拼死一战。当时家中周围的百姓也来帮助阿爹，可是他们岂是魔教的对手，三天三夜过去，城内血流成河，方圆十里没有人烟。整座城八万多人，只有我一个人，在井底活了下来。”

林惊羽震惊于当年的惨状，“师姐……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报仇？”

“当然想，我会追查到那个败类，他身败名裂。可是我更想保护更多的人，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惊羽，我知道你也一样耿耿于怀，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报了仇，你之后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自从惨案发生，我没睡过一晚好觉，总是半夜惊醒，梦到那个夜晚。师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在通天峰，小时候我怕黑，怕电闪雷鸣的雨夜，那时候大师兄就整晚整晚的守着我，后来大师兄下山了，是苏师叔和田灵儿陪着我。”

“那师姐这些年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像阿爹喜欢阿娘那个样子的喜欢吗？这倒没有，人生那么长呢，没准在哪里就遇到了他呢。”沈溪染不经意间转了个头，“惊羽，你脸怎么红了？莫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需要我帮你牵线搭桥吗？”

“不……不是……是的，我想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能光明正大的说我心悦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有我。”林惊羽突然结巴，小心翼翼试探道。

“你不过是平时太过刚直，其他的方面都很好啊，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沈溪染不明所以，认真鼓励。“诶，我看碧瑶姑娘近来和你走的很近，你不会是喜……”

“绝无此事！我怎么会喜欢魔教的人！我喜欢的是……”

沈溪染十分好奇，又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故意激他：“是谁啊？你该不会是敢喜欢不敢承认的胆小鬼吧？”

“谁说我是胆小鬼！我，心悦——你”林惊羽一字一句的说。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沈溪染低头，想了想林惊羽自从七脉会武之后的种种表现，特别是前几日在河边面对李洵。“你……惊羽，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吧。但是，我恐怕不能答……”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林惊羽截住了沈溪染的话，怕接着听下去。

“我身上背负着阿爹和阿娘两家的使命与责任，是需要我用生命去守护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林惊羽看着她，眼神里带有一丝少年的委屈。

沈溪染轻轻的说：“前路艰险，江阴城便是前例。我不希望再有人卷入其中、再受其害。所以，这个承诺，我不能给你。奈何七尺之躯，此生再难许君，若有来世，来世定当与你厮守。”说完转身要走。

林惊羽一把拉住沈溪染的袖子：“现在不一样的，你我的身后，是青云门，掌门和各位首座一定会支持于你的！而且，既然你对我有一点喜欢，为什么不能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呢？虽然七脉会武之时我打不过你，可是我会努力赶上你，在你身侧保护你。”

沈溪染看着林惊羽，月色和灯火的映衬下，少年天生的清俊之色那般迷人，清澈的眼和微抿的唇，透露出青涩的坚定，还有满心的期望。清朗丰秀的面容，还带着那种傲气和少年特有的青涩的神情，让沈溪染觉得自己必须认真审视。

良久，沈溪染看向林惊羽的眼睛：“我答应你，我愿与你此生并肩作战。”沈溪染看到少年眼中的焦急和期待，一下子变成雀跃，以及那种视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从今往后，你叫我溪染吧，私下可以叫我阿冉，那是阿爹阿娘平日唤我的。”

林惊羽像个小傻子一样点头，“溪染……阿冉”

沈溪染笑着回应他，“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