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着长腿朝阳光下的女人而去,细碎的发被吹的有些凌乱,浓稠的眉微微上扬。那双如湖泊般澄澈深邃的眸,似沉淀着他多年的柔情。
只肖一眼,便足以令人沉醉。
他嘴角微微上扬,直盯着这个有些不在状况中的女人,沉稳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他的眼神专注而情深,终于站于她跟前,把捧花递到她跟前。
他弯了弯眼角,温柔说:“好久不见,我的小龙女。”
宋遇安没有接过他手里的捧花,只是眨了眨眼,有些呆滞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杨溪宸好笑地望着有些木讷的宋遇安,并不着急,用手轻轻揉了揉宋遇安额前的碎发,她才仿佛被解冻了般瞬间清醒过来。
手里被不容拒绝的塞进了捧花,宋遇安下意识瞥了眼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顾淮阳,一如往常,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她再回过头时,迎上杨溪宸那似笑非笑的墨瞳,有些不在状况。
他……怎么会在这?
“杨溪宸。”
苏文青诧异这个走了那么多年如今又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呆呆地迈着高跟鞋走过去,似乎是确认般叫唤他的名。
杨溪宸的眼光落在新娘身上,朝她一笑:“小青,新婚快乐。”
苏文青终于知道她不是在做梦,朝他莞尔一笑,“谢谢。”
底下是一阵不知名的议论,不过索性,邀请的同学不算太多,也没有太多把注意力放在伴娘身上。
“你得小心那个男人。”
徐弈博在顾淮阳耳畔告诫,却换来顾淮阳孤傲一瞥,眼里是满满的无聊。
徐弈博觉得顾淮阳不知好歹,他可是好心,就连结婚了也放心不下他。简直是上辈子欠他太多了,这辈子怎么都还不了。
杨溪宸只凑近遇安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得先走了,便匆匆而去,留下宋遇安错愕不解。
宋遇安偏头就看到顾淮阳朝她冷冷一眼。
她刚刚看到他瞪了她?
她又怎么得罪他了?
宋遇安还没从刚刚的事里回过神,苏文青又把她拉到一旁,神神叨叨地问:“遇安,杨溪宸是不是为了你回来的。”
宋遇安疑惑朝她解释:“我哪里有那么大面子,估计是来参加你婚礼的。”
苏文青没好气对她说:“我更加没有那么大面子,而且我也没有邀请他!”
“所以你就赶他走了?”
宋遇安一脸诧异,又脸不红心不跳地指责苏文青:“怪不得人家一来就走了。”
苏文青气结,她明明是好心关心她好吗?
这个倒打一耙,狼心狗肺的女人。苏文青想着又愤愤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槟,喝了一大口。
“来者是客,我们怎么会赶人走?”
突然冒出的话是徐弈博,此刻他笑意正浓,安抚自己有些气急败坏的妻子。
“小师妹。”
凑过来热情打招呼的男人,遇安疑惑看着他,他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只是相比周思楠,他皮肤呈小麦色。他笑道:“刚刚还想是不是你,真的是你!”
说完还一脸八卦扫在一旁冷漠脸的顾淮阳身上。
这个男人正是张余,他眨了眨眼,问:“终于舍得回来了?”
宋遇安配合地也眨了眨眼,没说话。
那人有些丢脸般咳了咳:“我和顾淮阳是一个班的,张余。”
宋遇安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噢。”
她又没说不认识。
这么有意思的名字她怎么会不记得?
张余又求救似地看向徐弈博,徐弈博忽视他,站在一旁看热闹。
张余小声提醒:“我们那时候还说过话呢,不记得了?你经常蹭我们班的课。”
宋遇安没说话,只是清清淡淡地望着他,张余急了,念叨起往事来帮她回忆:“我们还说过话,我还帮你写过作业!”
宋遇安一脸黑线,纠正那个还在络绎不绝的男人:“明明是我帮你写。”
张余听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头,诧异问:“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
那时候她几乎搜刮了顾淮阳身边密切出现的所有人,而这个人也在顾淮阳身边出现频繁,就成了她的目标。
“你也别怪小师妹了。”
徐弈博打断这两人:“那时候,小师妹只看的见我们老顾,哪有你什么事?”
周思楠也凑进来插嘴:“就是那个偶尔被你嫌东嫌西的。”
宋遇安看着周思楠鄙夷说:“我怎么记得我最嫌弃的是你?”
周思楠一脸幽怨。
徐弈博补充:“这话在理。”
张余感慨:“当初小师妹一心只有顾淮阳,哪里看的到我们。”
“海鲜市场的章鱼,谁想看?”
开口的是另一个徐弈博班上的男人,他喝了口酒,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张余满脸难看,面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克星。
这个外号简直是他的噩梦,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唤出来的。家里人说是年年有余,以前他也觉得名字不错,可是被面前的男人一叫唤,便成了另一番风味,于是便有了海鲜市场的章鱼这个称呼。
某男人还丝毫没有意识到,颇嫌弃张余的过往,他说,你以前的那些同学朋友是有多蠢?
所以张余这个名字,这个给他起外号的男人连他过往的十八年全给鄙夷了一遍。
卓敏庭不顾张余的难看脸色,戏谑盯着宋遇安,继续补充,“我就说小师妹最会肯定会回来,回到顾淮阳身边。”
张余有些郁闷:“我知道啊。”
卓敏庭轻飘飘的说:“所以你还是输了。”
张余抱怨:“小师妹,你就不能矜持点?”
宋遇安不明所以。
“他们两个打赌。”
徐弈博说完,轻飘飘把眼神放在某孤傲男身上。
“就是你回来的时候。”
徐弈博又解释:“周思楠在群里公布的消息。”
宋遇安干笑,扫了眼此刻有些心虚的周思楠。周思楠心虚解释:“我真的当时太兴奋了,而且就算我不说,他们两个也总是拿你们两打赌。”
宋遇安无语地看着一旁泰然自若的男人,是啊,当初她也会偶尔兴致勃勃地参与打赌。
张余气急:“没想到你连一个月也没熬过去。”
“他赌半年,我赌三天。”
如此笃定,理直气壮的男人自然非卓敏庭莫属了。从宋遇安认识他起,就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