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身边带了两个人赶往西陈去。
九郎没走官道,官道路好走却远,左右他也只带了两个人,身手也都是好的,于是抄近路走的净是些深山老林的险峻路线。
最后一个密林了,穿过这个林子就到西陈了。
九郎这些日子连日连夜的赶路,也实在是累了,不过他不敢歇下,他怕泄了劲儿走的慢了耽误时间。
九郎他们在就要走出林子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些意外情况。
九郎他们遇到了一群狼。
九郎当即想到了他在无影阁被折腾的时候也被扔到林子里遇到过狼。
九郎当时心里想着,如今自己再也不是当时那般浑身是伤任人宰割的样子,索性射杀了他们。不杀了他们,他们挡着路也实在有些麻烦。
就在九郎搭弓准备射箭时,他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一群狼分了两拨,一拨有十几头,另一边却只有孤零零的一匹狼。
那匹落单的狼身上已经有了多处伤口,其中有两处是极凶险的伤,但他仍旧弓着背低吼着,他亮着自己尖锐的牙齿,仿佛只要那边的狼一过来他就可以将他们撕碎了似的。
九郎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就改了主意。
这次就帮帮那匹狼吧。
因为那匹狼实在是太像他了。
在那匹狼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军奋战,即使遍体鳞伤也要恶狠狠的亮出爪牙做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九郎与两名暗卫俱都弯弓搭箭,一时间惨叫连连。
那十几匹狼死伤大半,狼实在是种狡猾的动物。就算是九郎他们三人,完全射杀了这些狼也着实费了些力气。
最后,满地都是狼的尸体,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最后剩下的那匹狼警惕的看着九郎他们,他试探性的向前了几步又发出阵阵低吼,仿佛是在威胁恐吓九郎。
九郎无奈又好笑
九郎“你这家伙,倒是不领情。”
九郎无声笑了笑最后将弓收了起来,向这匹狼远着些的地方去了。
那匹狼像是看懂了九郎的意思,瞬间柔和了下来。
九郎看了看那匹狼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就说
九郎“你走吧,我也该走了。”
语罢,那匹狼竟真的摆了摆尾巴走了。
九郎注视着那匹狼拖着一条伤腿向密林深处而去。九郎刚要转身赶路却见那匹狼回了头。
那匹狼回了头深深看了九郎一眼,像是要记住他的模样。
曾听人说,狼若回头,不是报仇便是报恩。
九郎紧绷的心莫名就轻松了些
九郎“小家伙,我可不用你来报恩。”
九郎是夜间到的西陈盛京,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打马就去了三庆园。
九郎怕惊扰了三庆园的人,因此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在后院儿翻了进去。
九郎让自己的暗卫隐在了暗处,自己一个人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少班主的屋子门口。
他现在不敢去打扰二爷,也不敢看到二爷,他只得先来找少班主,却不想,九郎轻轻扣了扣门却无人应答。
九郎觉得有些奇怪,少班主向来不是这般嗜睡之人。于是推了门进去,却见屋内空无一人。
九郎想了想,转身去了二爷的院子。
果不其然,九郎才刚踏进二爷的院子就见到少班主的身影迅速闪出了屋。
二爷在内间歇息,少班主小陶子与孟鹤堂他们就每晚来外间守着二爷。
少班主守着内间的二爷也不敢睡,只能硬撑着,他生怕自己睡着了二爷出了事儿。
因此才刚听到九郎的脚步声少班主就匆匆出了屋。
这也是九郎故意而为之,若是他不想让人发现,就是十个少班主也是不会发现他来了的。
少班主出了屋,借着月色看清楚了来人是九郎,一时间面儿上尽是难掩的惊讶。
九郎看了看少班主,面色憔悴的很,双眼也有了许多血丝,看起来沧桑了不少,怕是为了二爷的事儿操了不少心。
别看少班主与二爷碰到一起总是没个好话,二爷也总是打趣揶揄少班主,但他知道,少班主与二爷最是要好。他们俩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熬过了许多苦日子,感情最是深厚。此番二爷出事儿,少班主免不得忧心操劳。
少班主眼里的九郎又何尝不是憔悴之至呢,连日连夜的赶路再加上心中有些牵挂,饶是九郎这样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少班主与九郎俱都愣了一愣。转瞬少班主就反应了过来,他拉了九郎到院子里说话,二人生怕惊扰了二爷声音都轻轻柔柔的。
少班主知道九郎心里在想什么,因此未待九郎开口少班主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少班主“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这次受伤颇为凶险,怕是要好好将养一阵子了。”
九郎“可醒来了。”
少班主“一日里能醒来两三次,也就几盏茶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昏睡,不过吃饭喝药都是不曾耽误的。”
“那就好。”九郎又看了一眼少班主“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少班主“本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若是他这次能赶紧好起来,便是累死我也无妨。”
九郎看着少班主眼里尽是柔和。
九郎与少班主一起在外间凑合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二爷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早早的竟就醒了过来。
待看到九郎走到他面前时,二爷也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九郎端了药去喂二爷,
九郎“辫儿,你且放心,这次的事儿交给我,一个小小的京声园,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二爷听了九郎的话却只是笑笑,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二爷“我昨儿梦到你来了,没成想你还真来了。”
九郎柔柔的笑着掩饰着眼底的心疼与汹涌而上的泪意
九郎“是,我来了,我回来了。”
二爷瞧着九郎的样子有些难受于是开口道
二爷“九郎,你把我衣服压出褶儿了。”
九郎听了果然噗嗤一笑
九郎“都这样儿了,您倒是还有心想着这个。”
二爷见九郎笑自己也笑了,“我有些累了,我想再睡会儿。”
九郎将药碗放下又为二爷掖好了被子“好,你且休息着,我去拜见班主他们。”
九郎看着二爷安稳的睡了才去拜见班主与各位师兄弟们。
班主见九郎回来了也只是笑,对于旁的是一句也没问,这又让九郎心里一暖。
随后九郎又去看了老秦与九良他们。
老秦刚唱完一台戏,下午还有一台。
九郎笑着说老秦“如今老秦也成了角儿了。”
老秦只是笑笑
老秦“这次来了待多久?”
老秦与九良是知道九郎的身份的,所以他们心里清楚,九郎这次能回三庆已经实属不易了,断然是不可能一直待在三庆的。
九郎看向了二爷的院子所在的方向
九郎“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概会待好一阵儿了,最起码,最起码等他好的差不多了。”
老秦点了点头。
九郎“听师父说,你如今可是厉害了,在这盛京里名声可是不小呢。”
老秦“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九郎看着老秦一副假正经的模样又笑了
九郎“得了得了,也别跟这儿打花腔了。今儿下午不是还有一台吗,赶紧吃了饭好好休息休息。待会儿我再去看看二爷去。”
九郎随后又去了二爷的院子,给二爷熬了药。
老秦则开始准备下午那台戏了。
听说下午那台戏被一家给包了。听闻是国公府点的戏。
这国公府的叶国公就是那位在朝堂上唯一可以与谦儿大爷家制衡的大将军。
定安侯与叶国公在朝堂上总是针锋相对,不过那大半也是为了打消皇帝的顾虑。其实两家私底下的关系微妙的很。
老秦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练戏了。
下午的戏是叶国公的嫡女,国公府的大小姐叶芜点的。
这叶芜可是盛京城一顶一的才女和美人儿。模样家私身份样样儿是顶好的。
下午的一场戏老秦唱的心不在焉,老秦整个人在看到台下那婷婷袅娜的人时就失了魂儿,台下的人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削肩细腰天然一段风情。
而台下看戏的人又何尝不是失了魂儿呢,台上的人身量高挑,眉目俊朗如画,举止间都透露着让人沉沦的魅力。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戏却让两个人都失了魂儿丢了心。从此将二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当天下午老秦约了叶芜赏花,令老秦意外的是,叶芜竟然应了。
这便算是二人交换了心意了。
这一天,老秦一夜未眠,对,是高兴的。
他此时才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的感情了。
第二日老秦难得的上了街要采购些东西,他以前过的随性也不爱收拾自己,如今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该更精致些才好。于是上街买了衣物玉佩这一类的东西,回三庆园的路上顺带买了些德顺斋的桂花糕。
他记得二爷说这里的桂花糕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