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毒发

又是一个月圆夜，哀鬼的内脏又开始疼痛。

哀鬼自己悄悄出了门，他想躲着苏灵，他不愿苏灵看见他痛苦的模样。

可他没走两步就被苏灵拦住了去路。

哀鬼咬牙忍着内脏都绞到一起的疼痛感想尽量显得云淡风轻些。

苏灵看着哀鬼隐忍的模样心疼的抬手抚上了哀鬼的脸“对不起，秦郎，对不起，我还是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对不起，对不起。”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哀鬼却笑了“灵儿，不怪你，其实我能忍住的，别哭，你一哭我倒更疼了，心疼。”

苏灵一抹眼泪定定的看着哀鬼道“秦郎，你再忍这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毒发之前我一定把解药研制出来。”

可最后苏灵还是没能研制出来解药，地狱门的毒哪儿有那么容易解呢。

苏灵只能研制出来一些能减缓哀鬼痛苦的药，她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哀鬼疼到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却还是对她笑着说不疼，说她的药很管用。

其实，每月十五疼的不止是哀鬼一个人，苏灵的心也会跟着他一起疼。

再后来，他们就有了秦凯旋。

哀鬼并不希望儿子学武，所以老秦从小学的都是四书五经，经史政要之类。

老秦十五岁那年，哀鬼去了。

老秦清楚的记得那是六月的十五日，晚间父亲母亲一如往年的消失了一夜。

只是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只有母亲回来了。

苏灵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老秦问她，父亲呢？苏灵听不到似的只是掉眼泪。

老秦慌了，他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苏灵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眼都跟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她竟不知哀鬼的毒已经厉害到了那种程度，往日里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度让她认为他的毒已经控制住了。

其实不是，只是他越来越能忍了而已。

苏灵心如刀绞。

苏灵将老秦叫到身边，她细细的告诉他，地狱门，哀鬼，血毒………

“你父亲是哀鬼也是秦天朗。你父亲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你父亲不好，可他对我好，我就认他的好，在我心里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旋哥儿，你大了，是个顶天立地可以照顾自己的男子汉了”

老秦听出母亲话里的不对劲儿。

苏灵猛地吐了一口血，在倒下之际开口道“旋哥儿，是娘亲对不起你，可娘亲实在撑不住了。”这些年苏灵一直没放弃为哀鬼研制解药，她不断尝药试药，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只是今日急火攻了心，相思毒入了骨“旋哥儿，你父亲还在，还在后山的冰潭里，记得，记得将我与他葬在一处，就葬在，葬在我们初见的那个山林里。”苏灵嘴角还噙着笑却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