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没想到时隔9年后,沈渡对她说的第1句话会是
沈渡脱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若一道魔咒钻进耳朵里,让她没有半分拒绝的勇气。
其实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她哪里敢违抗导演的命令,之所以有这么一丝犹豫,不过因为对面那个人是他而已。
顾晚咬牙,伸手去解扣子。
这次她饰演的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n号,一共就三场戏,却把剧中的好人害了个遍,最后毒害女主未遂,葬生火海,结局悲惨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是顾晚没想到,戏还未演完,报应先降临到她头上了。
今天到了片场,她才被告知其中一场裸戏要提前拍,她从未拍过如此大尺度的戏,毫无经验,又没有心理准备,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偏偏在这个不堪的时候遇见了沈渡。
她偷偷用余光去看沈渡,他正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监视器,仿佛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脸上一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她忽然感到一阵不可抑制难过,这些年独自挣扎的委屈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最后如同洪水般迅速涌到眼眶。
沈渡看着监视器里那个瞬间红了眼眶的女生,或许是天气太冷,又或者是盘口太复杂,她哆哆嗦嗦了半晌,却连一个扣子都没解开,手足无措的站在镜头前。她倏等抬头朝他淡淡一笑,她被她笑得出了神,蓦地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情景。
那时他在学校就兼职校警,有人举报有校外学生偷摘学校的榆钱不,他原本趾高气扬的去抓小偷,谁知她一看到他,就跑过来炫耀:
顾晚你吃过榆钱饼吗?真的很好吃。
说着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前,她手心里淡淡的榆钱香,就这样从路飘到心底,经年不散。
沈渡烦躁的站起来:
沈渡难道顾小姐只会解别人的扣子?
顾晚的脸骤然一白,捏着盘扣的手猛的抖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扬起头,笑着说:
顾晚我正在学怎么投怀送抱呀。
她的声线本就偏柔,这样听起来好像在撒娇。可沈渡知道,这是她表示不屑时一贯的语气,他冷哼了一声坐下来,示意她继续脱。
这一次,顾晚到时解的顺利,三两下就把一长排盘扣全部解开了,外衣也很快退掉,只剩一件肚兜遮体。
偌大的房间里,霎时骤然无声,除了导演和“昏迷”的男主角,其他人的脸色精彩纷呈,一般拍这种戏都会清场,这次不知为何没有,众人原本是来看热闹的,等到发现导演和这个不入流的女演员关系非比寻常时,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拼命拼住呼吸,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衣带从脖子上滑落的瞬间,顾晚心里有种万念俱灰的绝望,他果然没有让她停下来,原来他恨她至此,恨到要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她,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身上骤然一凉,有什么东西都头罩了下来,接着身体被人猛的往后一带,有人挡在了她前面。
顾晚睁开眼,人群尽散,屋内只留下沈渡和挡在她面前的叶离。叶离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此刻应该正在前厅堂拍戏,不知道为何在这里。
叶离别怕
叶离帮她裹紧身上的被单,朝她宽慰一笑,
叶离Ares就这样的人,有时候太严肃了。
Ares,顾晚在心里默念一遍,抬头去看沈渡,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监视器前,脸上的表情分辨不出悲喜,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淡淡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渡记得把违约金打到公司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