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徐九

陆川见林晗突然换了方向，向另一边走去出声询问道

陆川怎么了？小九？

陆川。这是不是我被发现的地方？

林晗看着黄昏降临，而显得幽暗深邃的小巷，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陆川小九！

陆川追上她，

陆川确实，这是东街的那条小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林晗我看见……

林晗觉得头像是被千根针同时扎了一样，一幅幅画面像漂浮不定的鬼魂一般闪过她的脑海，她捂住头，半跪在地上。

陆川小九？

陆川小九，怎么了？

林晗咬紧牙关，最终脑海中的画面切换暂时停止。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一个黑衣男子执剑而立，剑柄自手腕处鲜血流溢，他的手背上有一个浅红色的记号。然后他发现了徐九，一瞬间便来到她的面前，用剑刺穿了她的左胸。

黑衣人又多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她听到那人低声叹息了一声，然后黑暗便向她蔓延，唯一清楚的，就是那暗红色的血慢慢流到她的眼前。

师……

她听见自己吐出一个字，便再也没了声息。

林晗唔！

她睁开眼，眼前是同样的小巷，却没有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陆川小九。我去找王大夫！

陆川转身，却被林晗拉住。

陆川我没事，真的，就是有些累了。

林晗虚弱的笑了笑。

陆川小九！别骗我了你刚才的模样……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伤究竟怎么回事。

林晗打断他，

林晗真的没事，若你不信，把王大夫请来也无妨，快去吧。

陆川好，我先扶你回去。

他拉过她的手臂，让林晗靠在他的身上。只是脸上依旧是担忧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林晗，不知为何心底浮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回到今日早上明天林晗醒来的地方，她看着这茅屋想道：没想到她居然住这种地方，倒也不是嫌它寒碜，只是心中有一种无力感。

她这是怎么了？今天在衙门是这样，在那条小巷也是这样。那根本不是她的记忆和情感。看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徐九身世必不简单。

林晗回到屋中，陆川便出去请王大夫。她闲着无事，仔细查看了这个简陋的房间。

一张褪色的红木桌，几把木椅箱柜甚少，摆着稀少的必需品，除此之外林晗还从衣箱中翻出一个锦囊。她隔着布摸了下，估计是一张纸。

上面会写什么呢？林晗本想打开，又觉得这是徐九的个人私密，擅自打开也不好。徐九死了，她林晗虽是借徐九的身体而活，但她不是徐九，她不想打破徐九原来的生活，因为她根本没有权利改变这些——

徐九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任、功绩、友谊，如果被她毁了，她觉得她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

所以她讨厌那些穿到别人身上而为所欲为的人，可是徐九，你到底想她做什么呢？此时林晗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不分彼此。

林晗谁？

林晗按住腰间的剑，动作熟悉得让她惊讶。

是错觉？林晗看着手中的锦囊，

林晗是你吗？徐九？

她觉得自己像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算了，以后再打开吧。

林晗将锦囊收到身上，刚起身门便被打开了。

陆川小九。

陆川身后跟着一脸睡意的王大夫。林晗看了看天色，外面早已入夜，清风骤起，明月东升。她笑了笑答道：

林晗对。

陆川和王大夫面面相觑，愣在原地，神色惊慌地望着林晗。

林晗见状，对他们浅浅一笑，着向他们说道：

林晗你们怎么愣在那里。

陆川缓了一缓，对林晗说道：

陆川小九，你真的没事了吗？

林晗把王大夫拉过来笑着对王大夫说道：

林晗你看看我可有问题？

王大夫坐下，给林晗把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大夫就起身对陆川说道：

王大夫徐捕头并无大碍，脉象正常，看来应是完全恢复了，是陆捕头多虑了。

陆川听罢，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出门送走了王大夫。

林晗则继续细细打量着这一切，想了解更多关于徐九的信息。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林晗料是陆川来了，匆匆走到床的旁边，做出整理衣服的样子。

陆川推开门，见林晗坐在床上整理着衣服，挠头说道：

陆川小九，那我先回去了，天色已晚，你也早些睡吧。

林晗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林晗嗯，我会早点睡的，劳烦陆兄费心了。

陆川那……那我就告辞了。

陆川红着脸，说完刚刚的话，一股劲的跑出了房间。

走到估计林晗看不到的地方，陆川狠狠地扇了自己三个大耳光，倚着树自言自语道：

陆川你怎么能这样？你跟小九是永远的好兄弟，怎么会有其他的关系……

陆川就这样呆呆的望了半个时辰的月，似乎对什么事有定论了，他离开了刚刚那棵树，准备回家——

没错，陆川跟徐九是永远的好兄弟。

而林晗见陆川跑得很快，以为陆川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并未多心。她关上房门，就着蜡烛再次寻找了起来。

搜寻了许久还是没有结果，林晗见已快到子时便准备解衣入睡，突然她瞥见枕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将枕头打开，想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精致的银镯子露了出来，林晗就着烛光看了看，认为这时徐九的贴身之物一定有什么线索。

镯子很是小巧，早已戴不上，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排小字，她拿起蜡烛准备看个清楚。簪子虽然旧，但是簪子上的林千穗三字依稀可见，她坐在床上，心中很是好奇，这原主名叫徐九，但为何这镯子却刻有林千穗三个字。

这时一阵微风，将木质的窗吹得瑟瑟作响，弄出吱吱的声音。林晗虽不信鬼神，但也有一丝害怕，她关上了窗户，将烛灯熄灭，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情，眼皮愈来愈沉，最终合上眼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