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楼惨然一笑。
回首自己这一生,实在是荒唐。
明明做了梦,梦到了像是前世的事情,却更比不得那些惊才艳艳的女子,一手好棋,竟下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温楼如今想想,若是没有那个梦,便好了,便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天休没有给她痛快死去的法子,匕首只在她颈脖子上轻轻一划,开了一道口子,汩汩的血流出来,有点痛,但是好像没有心痛。
她忍不住想起那个梦来。
梦里傅倾尘爱她,疼她,她也曾和傅倾尘一道赏花看月,吟诗作对,划舟同游……
画面一变,温楼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泪停不下来了。
就连那梦,也有些记不太清楚。
要说不怨傅倾尘是不可能的。
明明前世还捧着自己的手把自己视若珍宝,可这一世,他捧着的人却换了一个。
许摇光。
荒漠的风实在是干燥,温楼这么哭着,血淌着,不一会儿就凝在了她的身上,那腥臭味扑着鼻子。
正如那一天……
黑黝黝的牢房,旁边的牢房这个时候还传来了阵阵毫不压抑的喘息,直叫人面红耳赤。
这是许摇光给自己看的,温楼很清楚,许摇光无非是要告诉她,再不从实招来,下场和那个女孩儿一样。
可怎么能招呢?
自己的确买了人,可她要杀的是许摇光,不是当今皇后,哪知那蠢货会碰了皇后,竟把皇后怀中的胎儿给害了。
皇后一直没有子嗣,把温楼当亲生的疼爱着,如今犯下这等错误,绝不能招的。
招了既寒了皇后的心,也保不住自己这条小命了。
那隔壁的动静,许久才停息,不知道那女孩儿还有没有一口气,也不知那女孩儿犯了什么错,被自己给拖累了,受这种磨难。
温楼想着,忽然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刮子,暗暗的对自己说,不能心软,与我无关的事情不要多想,冷静下来好好寻找对策。
旁边的那几个狱卒完事之后就走到这边牢门前,阴恻恻的笑了笑,其中一个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温楼,目光在温楼胸前停驻了许久。
他们离去时,那人还笑着说:“我倒是挺希望她不招的,这样的话我也能品尝一下誉王妃的味道。”
誉王妃。
温楼扯了扯嘴角,那个誉王可是从来没有给自己求情,老早就把自己撇出去了,不然的话,自己何至于到了这儿,落入许摇光的手中?
温楼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牢房里都是在远离犯人牢房的墙上,点着几个蜡烛,时不时有阴风吹过,吹的那火芯子摇摇晃晃,这光自然也是忽明忽暗的。
许摇光就在这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携着傅倾尘走到温楼牢门前。
看着温楼一脸平静的坐在角落,闭着眼睛,许摇光叹了一口气,她自然不觉得温楼可怜,只是觉得这人做了这么多错事,落成这幅模样,值得吗?
许摇光也不说话,傅倾尘看她那副模样,便是知道夫人是有些心软了,便挥了挥手,让手底下的人速战速决。
当然不可能真让狱卒玷污了温楼的身子,那只不过是吓吓她,不过刑罚还是要的。
温楼再睁眼的时候,就是在刑罚房里,墙上挂满了各种物什,光看也看不出用途。
但她是被痛醒的,那个负责刑罚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卸了温楼的关节,痛的她大汗淋漓。
“这就受不住了?”男人冷笑,“若不是主子不同意,我早就把你做成人彘了。”
他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说,拿起一把钳子,夹住温楼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