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后,父亲真来接我了,我竟舍不得走,又是像离开诗颖的那般戏码。
走之前,不记得是姐姐还是弟弟送了我三只水性笔芯,然后拜拜。
再见到母亲,我下意识的往她肚子上打量,平平的,明明在坐班车离开前还是稍微隆起的呀。
我问舅妈,舅妈潦草的回答我,“是吗?没注意,那你妈妈一定是去打胎去了。”
五岁那年的是哪还能记得那么清,但好像那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大的事情,父亲才会把我送到表姨夫家里去。
如果母亲在那时没有打掉胎,我可能在六岁之时就会有个妹妹,不至于往后的妹妹相差了那么多岁。
三年级我过得很迷糊,没有什么特大的胜彩。
因为我顶着个转校生及插班生的头衔,没交到多少知心朋友。
倒是有一个,叫什么海来着,最后被别人说是“做作”,“好会装”,“好哭”等一系列词来描述。
分班后,一个朋友要我不要跟她亲近,说什么升国旗的时候她姐姐中暑差点晕过去,呕吐了好久,结果她听到后就一直哭,她姐姐没晕,她倒晕了,装自己体质娇弱……
也是,三年级我刚转来的时候,她是班长,记起来了——姓谢。
那时我好几次接近她,她都是对我爱理不理的,一种以为自己很厉害的眼神看着我。
四年级后有好几次相遇都是她喊的我,朝我打招呼,我被她搞得莫名其妙,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她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从来就不知道他会跟我分到一个班,还同桌了三个学期。
四年级开学,我来到四(一)班报道,过了几个星期,老师调换座位,念到:
“王莲茜,饶君炫,第三组第二排。”
我诧异的转过头,正巧碰到他看我的眼神,很懵很懵。
他怎么也跟我一个班?
这么巧?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我两坐在一起,什么话也没讲,谁也没先开口,各自上各自的课。
我那时只忠于学习,从不关乎其他。
刚开始我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叫黄芳芬的女孩,她人很好,喜欢跟我讲话,我也愿意同她交流。
那是刚开学没多久,我还没调座位的时候。
我刚进课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呼。
好奇心驱使着我去瞧瞧。
哦~原来她把家里一些小玩意儿带来学校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巴掌大小的床。
那只是一个模型,很小巧很小巧。
我看着,很是喜欢,就这样与她搭上话了。
她会送我几个模型,今天送个单人床,明天送个双人床。
我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和她交上了朋友。
后来不知谁传出她有问题,身上很臭,没人愿意跟她玩,然而我不在乎,还一直跟她接近。
我前一排两个原本都是男生,三个男生,都是要好的兄弟,而且都有共同的特点,不爱学习,爱上网吧。
与他交流也是因为黄芳芬。
那次事件后,老师把她调到我前面,与杨什么重同桌。
唉,忘了他名,就叫杨重吧。
杨重很是嫌弃她,经常拿她与我旁边那位一同开玩笑。
也是在这个年纪,我懂得了自尊。
也是在这个年纪,我懂得了防御。
他们嘻嘻哈哈的奚落着,而她就趴在桌上哭着。
我看着很是心疼。
为她心疼。
有一次英语课上,杨重又在欺负她,老师也不管不顾了。
我看不下去,对他吼:“你干嘛老欺负人家!”
“她是鳖佬哦!她爸妈是扫地的,咦~讲得一堆什么鸟语,叽叽哇哇的,听都听不懂。”
我那一瞬间也呆住了,“鳖佬”,“鳖佬”……
“鳖佬”是我理解翻译出来的,他们讲的应该是“别佬”。
就是专指外地来的人。
同样也带有瞧不起,看不起,贬低的意思。
我没在回话,自知与他掰扯也是没用,就小声地安慰她。
后来的每一次这样,我都是不停的安慰她,安慰到我自己都烦了。
她不是趴在桌子上哭,就是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大概被她烦得都懒得管了。
“你安慰她做甚麽,你不要安慰她。”
这是他对我讲的。
从那以后,我还真的没安慰过她,就当个旁观者看着,然后不理睬。
有时也会跟着他们笑一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是在防护我幼小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