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温热的中午。
那时我正与我父亲老板的女儿在一起,我买了个五角钱的彩炮,小酒瓶子的形状,只有小拇指般大小,酒瓶口的中间有个细小的麻绳,可以拉开然后就会有彩带喷出,还会发出“嘭——”的响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玩过。
中午放学,我与美红等车,闲着无聊跑到小店。
实验小学校门口的右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小店,正门的小店在马路对面,我这是后门。
好巧不巧,他那天也走后门,目的是为了避开他父亲,因为他喜欢吃烧烤。
“嘭——”
呃,彩带喷出来了,好是好看,但一不小心就喷到了一个人的烤串上。
我嘻嘻哈哈的笑着,没心没肺。
还说了一句欠打的话,“哈哈哈,你活该。”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彩带怎么喷到他那个位置,还那么巧的沾到他刚买还没来得及吃的烤串上,他离我有一两米之远。
“**泥马!”
随后他把烤串随意一丢,丢在了离马路几厘米的树旁,也就是我的脚旁不远。嘶,很难描写。
他正要调头走人,我爱面子的追上去扯住他的衣服厉声问道:“你怎么可以随便骂人呢?!”
谁知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忍着疼痛,看着他走远不理睬的身影继续道:“我会告老师说你吃烧烤!”
然后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莲茜,你哭了?”
回到美红身边,她第一问我的就是这个。
“没有。”
我倔强的回答。
“你眼圈都红了。”
“哦,那只是被风吹的。你都不知道他刚刚踹我哪里,踹我肚子!我一定要告老师!”
结果我听到一句很令我诧异的答复。
“其实是你先把彩带喷到他的烧烤上的。”
我,我……真是好朋友。
“可是他吃烧烤!”
“那他也可以告你买彩带喷到他烧烤上,他才踹你的。”
我,我,都不知道她跟我掰扭的意义是什么。
回家后我认真仔细的想了想,越想越气愤。
好歹我们也是玩过的朋友啊,就算算不了朋友,也是同学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奇怪了,明明刚开学的时候还在一起玩过,我追着五六个男生跑来跑去,他们耍我,一直喊着,“来呀,来呀,抓不到我。”
之后他也参与进来了,明明玩得很好,怎么就这样了?
下午到校,我也没把这件跟老师讲,不敢讲,因为我怕美红说的事会变真。
在没我之前,美红她爸爸与我父亲还有吴伯伯都是在黄埠打工认识的,结交为好友,其他两个都有成就了,就我父亲还在给别人卖命。
母亲常常与父亲吵架。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出声,又怕不出声他夫妻两会打起来。
也有好几次母亲把我一同丢给父亲,然后一同关在房间外。
父亲就那样蹲在房门口抱着我,哄我入睡。
待到午夜,母亲才把门开开。
还有一次,他两真动起手来了,我畏惧的躲在烧菜下面,与煤气瓶作伴,看着他俩的脚步措措乱乱,打斗声还在持续,我不敢出去。
我的母亲一直是个很要强的女人,用现在的词来说就是个“女权狗”。
她把家庭地位,权势看得很重要。
我父亲人较胆小,在打斗方面一直谦让着我的母亲,所以很多时候受伤最严重的是我父亲。
然而我母亲在打斗完后就会找姨姨那些亲戚哭诉,诋毁我的父亲,还顺带诋毁我父亲那边的人,挨个都有骂一顿。
明明她身上什么伤势也没有,明明父亲最受气,可她就一直以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说自己尽受委屈。
再往后的生活里,给我制造阴影最大的就是她。
也让我死心,曾经那个最爱我的母亲去哪里了?
是不是只有在她怀妹妹的时候才会像正常一个母亲疼爱子女那般的爱我,而不是后来的想要杀了我。
在我七岁那年,她告诉我,她要的一直是个儿子。
在我这一胎前,她还打掉了一个。
我记得,从五岁到如今,她打掉的好像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