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妈妈,季念没有太多词藻形容,“狼心狗肺”这词用在她身上,估计也就只能占她的一丁点吧!
现在想想,自己也许久未去看看爸爸了,许久未去扫扫坟前灰,许久未说悄悄话了。
思绪被拉得好远好远。
记得爸爸走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季念的心情,灰沉阴郁。
那天刚好是大二课间空隙,季念抽时间去公安局看了看爸爸,因为临时接了出警电话,便匆匆离去。
临走时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可季念早已明了。
疏不知,这一别竟是永别。
季念是在解剖室溜达的时候接到电话的,说是爸爸英勇牺牲了,为了救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季念的妈妈。
被告知爸爸噩耗的那一刻,季念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四肢无力,缓了半天,最后还是被路过的警员扶起来的。
大脑放空了几秒,忽然回过神来才开始急促地呼吸,似乎想把空气全都塞进呼吸道里。
可谁都不知道,这是季念的方式,挽留爸爸的方式,只为了呼吸到爸爸曾经呼吸过的空气。
谁也不曾料到,季念第一个截屏对象竟是爸爸,阿莞(解剖员)也询问过季念的意见,若是不忍心的话就旁观。
可谁拗得过季念,一旦是她决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志愿如是,这次亦是。
……
跟着阿莞的车,到了一个叫“陵陵墓”字样的牌坊大门。
天阴沉沉雾蒙蒙的,路不怎么看得清,沿着马路一直开开到了尽头。
墓园里的坟墓很多,石碑也很多,一排排整整齐齐排列着,让人肃然起敬。
一进解剖室,和外面有些反差,甚至还有点闷热!
解剖台上放着一只白色尸袋,不见阳光的解剖室,瞬间有种阴森可怕的气氛。
季念木木地跟在后面,心神开始不安分的慌张起来,始终不相信那个尸袋里面装的就是爸爸,不敢相信至亲就这样去世了。
阿莞看了看季念,叹了口气“念念,你确定要……”
“是”
看到季念无比坚定的眼神,她也就不便再说些什么。
尸袋拉开的一瞬间,季念拿着工具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一瞬间,血腥味和沉痛感像海啸一般,源源不断涌来。
难受、压抑。
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个解剖对象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最亲近的人啊!
一滴泪滑落到了那个早已冰凉的脸庞上,季念覆手擦了擦,爸爸最看不得我落泪了,一定要趁爸爸没发现赶快擦干净。
尸袋被完整取出。
爸爸还是穿着黑色警服,英气逼人,摸了摸上面的警徽,闪闪发光,就像爸爸一样。
按照熟悉的流程开始解剖,发现致命的伤是背部上的那一刀,肋骨断了,骨头直撮心脉。
阿莞站在一旁,见她已经知晓死因了,也就放心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季念竟有瞬间觉得是爸爸临走前的那一拍。
“念念,要不接下来的我来,你去休息一下?”
见阿莞这样邀请,季念也不好意思推脱,点了点头,卸下装备,便站到了一旁。
……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便睡着了。
梦里看见了爸爸,爸爸还是走时候的那样,身着一身黑色警服,微笑着向她敬礼。
嘴上还说着“念念,爸爸是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爸爸的那份热情……”
季念含泪挥手,爸爸的身影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像沙一般一吹即散。
伸手握住,可怎么也握不住。
醒来时眼角挂泪,心很疼很疼,说不上为什么。
后来几经调查,知道了爸爸是为了救妈妈,而歹徒正是妈妈的老相好,是因为妈妈在“沾花惹草”,沾上了一些社会人士,因妈妈的一句抱怨,便做了这场戏,因为歹徒深知,爸爸爱她,胜过自己。
宁愿自己丢掉性命,也要护住她。
而就因为这件事,成了这母女两之间的一道隔阂,无法跨越,谁都不曾约过雷池。
自那之后,季念便沉默寡言了,也不同人讲话,干啥事都似幽灵一般,偶尔还能看见她周围有个男孩子,那就是肖战。
其实,要说季念怎么走出那段阴影的,我想肖战应该功不可没吧!
而至于为什么现在季念对肖战全无印象,不知是装的,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