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突然流传起一个黑袍少年四处挑战武林高手,杀男淫女的消息,自蜀郡成都府发生了武林中从未失手的赏金杀手组合“七星夺命镖”中六名男子被杀,唯一美女杀手被淫虐之后废掉武功卖入青楼之案起,未足半月蜀郡已有十余名高手被杀,其家眷皆被奸虐。此消息引起江湖轩然大波,许多江湖好手皆赶往蜀郡欲杀此淫贼,然则此人武功高绝,且行踪诡秘,耗费时日明察暗访俱一无所获。
蜀郡渝州府最大的悦韵客栈中,所有桌上酒食具备,满座皆是江湖中人,只有两张桌椅空着,众人佳肴在前,却无人动筷,似是等待着什么。突然一个女声高宣道:“`飞雪阁’阁主到!”随着宣号声落,一名薄纱掩面的白衣女子在众人款步走进客栈,虽不见其貌,却已是风姿卓绝,其后两名少女亦是少有国色之容,二女之后六名侍女同是花容月貌,一时间满座江湖大汉皆是看傻了眼,更有甚者已在偷咽着口水。为首女子见状心下动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走向那两张空出的桌椅。
飞雪阁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整个门派都不与江湖各派来往,低调神秘,此次突然远来插手此事,而且还是阁主亲至,在场众人都想要看看飞雪阁这次为何如此上心。
白衣女子落座之后不加寒暄,直奔主题说道:“诸位皆是江湖上的知名好手,今日齐聚渝州府锄奸之目的相同,我飞雪阁忝为中原大派,此等大事亦不能落于人后,”略一停顿,凤目流转察看众人神色,续道:“只是敌暗我明,各自查访不易,依小女子之见,不如我等联盟,推选一位大家信服之人为盟主统一调配,如此一来大家可以互通消息,共同进退,定能尽快查出淫贼下落除掉他,免得更多姑娘落入他手。”
众人皆附和,只有一名身穿灰色破烂长袍的老者置疑说道:“素闻飞雪阁身处江湖却不入江湖,薛阁主为何突然插手此事呢?”白衣女子春波流转,打量了一下老者,站起来拱手一礼,恭声说道:“原来是`神听怪叟’黎老前辈到了,薛慕失礼了,有黎老前辈探询神技相助,我等必成大功,还请老前辈就任盟主,带领大家尽快铲除此贼。”
薛慕此言一出,众人都对老者投去了惊讶的眼神,原来这看着就是已经隐退十余年的神听怪叟黎峒,此人原是前隋长安刑部总捕头,武功虽未至最高境界,然则一身探案查凶的神技与天下无双的轻功绝技扬名江湖。十年之前朝廷侦破一起由前隋置仕高官引导的谋反大案,天子诏令缉捕所有在前隋灭亡时远遁江湖的高官,因此他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上都在流传他被不良人秘密诛杀的消息,不料却在此地重出江湖,在场所有人都远远的避开了老者所在之地,在避嫌的同时却也在议论纷纷。
老者轻笑一声,缓缓撕下脸上面具,一张英武俊郎的中年脸庞出现,一改之前风烛残年之状,正是十年之前为躲避官府缉拿而隐姓埋名的黎峒。
黎峒环视众人反应,呵呵笑道:“老夫隐退十余年,竟然还有人认得我,老夫真是深感欣慰啊!既然被你认出,老夫也不想再东躲西藏了,送我去官府领赏金罢。”
薛慕款款笑道:“前辈勿忧,你的案子已经查清,前朝遗官谋反之事与阁下无关,缉捕令也早已撤销了,只是朝廷未曾昭示天下罢了。”黎峒将信将疑,狐疑问道:“既然已经查清,为何不昭告天下呢?”薛慕正色说道:“若此番昭示天下,日后难免更多人效仿,因此只是暗中放弃了追捕。”
黎峒恍然,心下暗道:“难怪不良人与天策府卫稽查逐步放松了。”欣然说道:“既然官府已然放弃追捕,老夫也不必东躲西藏了,就以铲除淫贼为名重出江湖,不过盟主之说不敢僭越,墨云山庄萧盟主统领正道威名素著,我等还应以他为盟主,这样也可以号召更多英雄前来共襄大事。”
众人闻言纷纷认同,出言附和,薛慕嫣然一笑,冷淡说道:“萧盟主贵人事忙,否则为何至今还未赶来此地?我等又何必拘泥如此虚礼呢?”黎峒侧目回道:“老夫乃是按照江湖规矩考虑,毕竟墨云山庄是正派第一大门派,老夫实在不能擅夺其号。”
薛慕闻言面色稍显沉峻,俏眉微皱,冷淡说道:“事急从权,萧盟主对此事重视不足,我等既为诛恶而来,又岂能以虚礼迁延时日?既然黎老前辈推辞,本阁便就任盟主,待铲除淫贼之后再向萧盟主请罪。”黎峒脸色一沉,却未发作,冷淡说道:“既然盟主之位已定,那老夫就去收拾行装准备夜间查探淫贼下落了,告辞。”说罢转身径直出门离去。
薛慕轻哼一声,开口向众人问道:“诸位可有异议?”在场所有江湖中人都忙不迭地表示无异议,于是薛慕分工命令四名轻功出众的武林人士去配合黎峒,其余各派养精蓄锐以备诛恶大战。
是夜,一声女子惊呼划破了宁静,整个客栈瞬间就被手持兵刃的江湖人士封锁了进出口,点起火把之后只见一名飞雪阁侍女衣衫凌乱的躺在客栈地面桌子上,一身白裙被撕落一地,双腿间殷红一片,垂在桌沿的皙白玉腿上有血滴落地面。
薛慕恨怒交加,脱下外衣盖住侍女身体,伸指探觉她尚有呼吸,知是穴道被制,并无大碍,便点了她睡穴,让身边侍女扶她回房休养,然后拔剑怒喝:“无耻淫贼,有种的现身领死!”
只听一声轻笑,一个黑影自二楼极速跃下,落在薛慕身后,轻吻她玉颈,左手隔开薛慕肘击,右手屈指一弹她反撩长剑剑身,纵身翻越向前,半空中突出右手拂过薛慕精致面颊,落地后轻薄赞道:“好个美人儿。”众人却见来人一袭黑袍,身高七尺,戴着一副铁质面具,面对重围却毫无怯意,贪婪的看着薛慕。
薛慕生性清傲,何曾受过如此羞辱,羞愤骂道:“淫贼受死!”长剑展开绵密攻势,十数招快剑却始终无法碰到对方衣襟,心知自己心烦气躁,剑法大失威力非其敌手,顾不得自己颜面,下令道:“淫贼棘手,大伙儿并肩子上!别让他逃了。”众人闻令而动,但黑袍人却一声长啸,内力狂涌双掌向前猛推,客栈内顿时火把尽灭,乱作一团,只听得黑袍人在一句嚣张的:“乌合之众,本座恕不奉陪了!哈哈哈”中扬长而去。
待众人重新点燃火把,只见客栈内一片狼藉,店家掌柜欲哭无泪,薛慕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扔给掌柜说道:“赔你损失,此事不准说出去。”掌柜转悲为喜,连连道谢不止。薛慕挥手让掌柜离开,环视四周,突然看见桌底有封书信,她走过去捡起书信,只见上书:
云教主钧鉴,阁下体内邪气伤身,需采阴补阳之术方能逐渐祛除,且以处子之身最佳,只令尊侠名广播,如此行事恐有损其身后英名,何去何从,还请云教主斟酌。”
薛慕读罢书信心下大震,暗道:“如此大案莫非真是云枫所为?如此一来正邪大战不日将起,又是一场武林浩劫啊。”正自思索,却听人群中有人问道:“薛阁主,此信可是淫贼所留?可有线索?”薛慕答道:“按此信所言,此案很可能是魔教教主云枫所为,只是不知真假。”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喧嚣,在场众人议论纷纷,“魔教如此凶残,该当尽速剿灭!”、“应该号召天下正道共灭魔教”、“魔教不除江湖不宁”。
薛慕见众人喧然,心知真相未明不可鲁莽行事,方要开言安抚众人,忽听客栈外一声冷哼,一个冷硬男音说道:“一群乌合之众还敢口出狂言,莫说本教教众,便是本座一人,尔等鼠辈又能奈我何?”说话间一个黑衣蒙面人缓步进入店门,正是方才那名面具男子,只见他铁质面具只露出一双寒意逼人的明眸,黑白红三色长发披垂肩后。
面具男子进门后径直走向薛慕面前,伸出手冷冷说道:“把信拿来。”薛慕听他自称魔教教主,不禁讶然心道:“云枫现身此地,莫非真是他做的?可照好友所言,他并非是嗜杀之人啊!此事必有蹊跷。”心念数转,却淡然问道:“尊驾就是魔教教主云枫?此地许多血案可是尊驾所为?”
面具男子冷哼一声,不屑反问:“你不是已经掌握证据了吗?何必再问?”
“贵教虽然行事诡秘,却也非滥杀之人,且江湖传言云教主乃是`四绝天侠’之后,当不至行事如此阴毒狠辣,因此本阁必须谨慎对待!”
面具男子听言放声狂笑,声震长空,浑身杀戾之气蔓延店内,众人皆为之一窒,纷纷持刃戒备,更有甚者早已指捻暗器准备随时突袭面前狂者。面具男子冷眼环视四下众人,轻蔑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对我出手么?”转脸看向薛慕问道:“你不信我所言不要紧,能否查清真相才是关键!”
惊耗震世聚群英,风诡云谲乱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