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坐在澜澳礁上,现了真身,将尾巴半浸在海水中,缓缓的轻轻的摇着水花。
今儿是下弦月,海风卷着被我摇起的水花,拂过脸颊,有些凉。月光也同海风一般冰冷。
大概是吹了冷风的缘故吧,左脸颊微微发烫,过了一会儿竟肿了起来,隐隐作痛。
我低头看着海面上自己的倒影,愣起神儿来。
说来惭愧,今日……我被我父君打了。
原因是我不肯喝下透骨醉,依旧还是犟着不愿忘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君如此气恼,却又不知如何找他认错,不知说什么。便趁着入了夜后,偷偷跑了出来。
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更无容纳之所,便想起了澜澳礁。
前几日,我服刑期满,阿兄孟渰奉原始天尊旨令,特来九重天将我带回
上清天复完命后,我晕在了回沧渝月宫的路上。
再次苏醒时,是在三日后。躺在我浮玉小筑的寝宫内的床榻上,身边有无数仙姝,轮流侍候汤药。
进完一轮儿汤药后,蹙起眉,觉着口中汤药有些不寻常,味道闻着不像是寻常汤药的味儿,便逐渐警惕起来。
再进时,恰好见到身边仙姝,抱着酒坛,往我汤药里兑。
趁其不备时,凑近一看,是透骨醉。
身边伺候汤药的仙姝,竟往我的汤药中兑透骨醉!
顿生心生不快,勃然大怒。
打翻了汤药,将透骨醉摔得稀碎,并沉着脸大声质问那些伺候我汤药的仙姝们,灌我透骨醉到底是为了什么?!受何人指使?!
我如今……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去不要。
唯独玉郎,我只在乎他,在乎所有与他有关的事物。
若连最后一分对他的惦念都夺去,那我……我也就没了希望了。
仙姝们被我如此一闹,连忙下跪,惊慌失措解释,她们说是我父君下旨叫她们这样做的。
父君还说,既然我知错了,那么脑海里关于润玉的记忆,就毫无存在价值了。若真想改过自新……不如坦然遗忘。
若是依旧不肯忘的话,便将我绑了,强行灌我喝。
我听后自是不干,便砸了药碗,大闹了一番。
仙姝们见我此状,大惊,狼狈逃了出去。
想必是去告我的状了吧。
在寝宫内发了一阵儿脾气,砸了一阵东西后,心口处有些疼,也发泄累了,便回到榻上,小憩片刻。
这眼睛刚闭一闭,父君便来了。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
到我榻前,抓着我的衣领将我上半身子提起来,大声质问我。
他问我为何不肯忘掉玉郎。
我回他道,即使喝了也无用,他是怎么样都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