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莲花坞

“江南水间，莲花坞前。有着一个宗主，他经常黑着脸。爱狗人士，宇宙最直，基佬紫的含义他究竟知不知。”

江澄把莫隐翎关在莲花坞的一个柴房里。她来到云梦已有三天，期间江澄一次都没来过，她甚至都怀疑江澄是不是忘了她这个人，如果不是三餐照常送的话。

嘴里哼着《老子名叫江晚吟》，莫隐翎嘴里叼着跟稻草，就这么躺在地上。

“你在唱什么？”

无聊间，她正打算换首《老子名叫魏无羡》唱，就听见了江澄的声音。

江澄一身紫衣，踹门而入。

“什么基佬紫？”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聂导啊，借你台词一用，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

“你不知道？”江澄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莫隐翎，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不如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澄慢慢蹲下，逼视着莫隐翎，眼中充满了狠厉，道：“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会放过你。”这十三年来，他折磨的女人还少？（怪不得你找不到舅妈！）

“说吧，你怎么知道他是魏无羡的，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哎呦喂……”莫隐翎呻吟一声，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自保，不说别的，就说江澄对鬼道的了解也不比她少，断不会让她有机可乘，上次在大梵山是他大意，但堂堂江宗主，又怎么会在同一人身上大意两次？

“我做梦梦到的，夷陵老祖托梦给我让我当他妹妹，你信是不信。”莫隐翎已经有些放弃挣扎了，反正这次来莲花坞怎么着也得去半条命，那就更不用把魏无羡的秘密说出来了。

莫隐翎觉得，这件事，要么依照原著让温宁来说，要么让魏无羡亲自说，她，不好插手。

“你这胡说八道的性子倒是与他相似。”江澄冷哼一声，“你若不想说，便就在这呆着吧，什么时候想说了，唤门生通报我就可以。”

说罢转身便走，吩咐门口守着的两名门生：“这两天不用给她送饭了，什么时候肯说，什么时候再给她送饭。记住不要让她发出声音，若她敢吹口哨或者吹埙，就堵住她的嘴，堵不住的话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是。”

“苍天呐！”莫隐翎呈虚弱状倒地不起，连饭都不给她吃了，现代总担心体型问题不敢多吃，如今可后悔死了！怎么当初就不多吃点留点儿脂肪用？实在饿的不行也能啃啃自己的肉，反正死不了。

————

“过来过来，我教你们唱歌～”

“莫姑娘，宗主说了，不许我们唱。”

“你们难道觉得不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也很贴合实际，可……”

“那就不要顾忌那么多，来，跟我唱～”

“邪魔歪道别在眼前出现，哪怕是一星半点。不要问他单身狗为何戴戒指。问了他就要让你马上死一死。多可怕，哦，你要问我他的名字。听好了，哦哦。他名字叫江晚吟。”

唱得热火朝天，莫隐翎甚至觉得，在莲花坞就可以发展她的副业了——教声乐。

而且这调调极具现代风，歌词直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必很受大家欢迎。

一个门生唱完之后，莫隐翎盘腿坐在屋子里拍地叫好：“唱的太好了！”

那门生红了脸，道：“多……多谢夸奖。”

“江游，我不是跟你说过，她再敢教这首歌就打断她的腿么？”

莫隐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门生也惨败了脸，低头不知说些什么。

“还不快滚下去？！杵在这做什么？！”

那门生如同释放了一般飞奔下去，连声招呼都没打，莫隐翎不禁伸出了尔康手，啊朋友再见～

呸呸呸，她在做些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莫隐翎连忙缩到墙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no.zuo.no.die！

她没事找事招惹江澄做什么？！

“你……”江澄看向莫隐翎，动了动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我我……？”莫隐翎立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江澄叹了口气，道：“金凌那死小子不知跑去哪了，我得去找他，免得他死在外面连尸体都找不到。你是跟着我去还是留在莲花坞。”

冷硬的语气，生生把疑问句说成了肯定句，饶是如此，莫隐翎依旧双眸发亮：“我我我我跟着你去！”

————

“江宗主，这哪啊？”

“清河。”

“聂家现在的家主是聂怀桑吗？”

“是。”

“我们这是要去哪？”

“清河聂氏吃人堡。”

“那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江澄揉了揉眉，冷喝道：“你家里人不嫌你烦吗！”

“我……我没有家人。”莫隐翎本来生动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来。

她前世就是父母的弃婴，如今重生，依旧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她的确贪生怕死，因为她珍惜这条命。唯有失去过的人才更能明白拥有的意义。

“对……”江澄皱了皱眉，没有把接下来的两个字说出口，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想跟一个小姑娘道歉？而且还是个邪魔外道！

前些日子，一个明日里极为聪明的门生说了让他用美男计，否则莫隐翎是决计不会说出事实的，虽然不光明正大，但是对付这种邪魔歪道，就该用这种法子。

他也一向自信于自己的样貌，最起码当初世家弟子还排行第五呢！

可如今……感觉自己就是带上了个祸害！

居然想让自己给她道歉？没门！

“那个……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这样想，但任务不能不考虑，过了许久，久到莫隐翎都快忘了这个话题，江澄才干巴巴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噗。”莫隐翎没绷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不用勉强的，我知道你不想给我道歉。”

“其实……”一点都不勉强。

江澄绷着个脸，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莫隐翎盯着他的侧颜，砸吧砸吧嘴，果然是美男一枚。

她自幼无父无母，可没感受过父爱母爱，自然不会绝望，可江澄呢，本来父母俱在，兄弟姐妹安好，可几乎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怎能不绝望？

好不容易挺了过去，阿姐找到自己的幸福，却又被从小和一起长大，说好相依为命的魏无羡给斩断。甚至连阿姐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怎能不恨？

但魏无羡毕竟从小和他玩闹长大，也许曾经有过不愉快，也许两人性子有不合之处，但他们依旧如亲兄弟一般。

怎能不喜？

也因此，当初乱葬岗围剿他去了，却没亲自动手。

更没有告诉仙门百家魏无羡的弱点，没有让大家人人带一只狗。

如今，早就说不清谁负了谁。

也许他们本就谁也没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