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魏无羡道完别的第三天,嵞染和蓝忘机也踏上了寻找阴铁的旅程。
因着嵞染的膝盖还没怎么长好,所以他们这一行走得并不是很快,基本是没走几里路便会停下来休息小半个时辰。起初嵞染觉得这么走还是挺好的,劳逸结合还能顺便欣赏下风景,但一连三天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样下去的确太耽搁时间了,而寻找阴铁的日程恰恰又是耽误不得的。
没办法,最后嵞染还是只能按她当日所提议的那样,不顾蓝氏家规,将自己附在了蓝忘机的云纹抹额里。
对此,蓝忘机并未多言,只微微恍了下神后,便继续面无表情的按着阴铁所指的方向前往潭州城。
不知是不是有心,随着潭州城门越来越近,嵞染渐渐发现,好像自她附身于抹额中后,蓝忘机脚下所走的路貌似是越来越平稳了。
嵞染有点感动,因为她看得出,阿湛这孩子是在怕她颠着。
心里一暖,礼尚往来,嵞染也立即布了个结界给他挡太阳,顺便还帮他抹了额角的薄汗。
瞌睡说来就来,做完这些,嵞染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原以为会是一觉好梦,谁知还没睡上片刻,耳边徒然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贱笑。
“呦,这不是蓝二公子嘛,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人海茫茫的,居然叫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不羁的语气,上扬的嘴角,标志的黑衫,试问,普天之下除了魏无羡,还有谁敢和她一样不怕死的把逗蓝忘机当成人生乐趣。
怕他再说下去会挨打,待话音一落,嵞染便立即现了身形。
“说吧,到底跟了我们多久了?”
嵞染问的直白,魏无羡见瞒不过,干脆实话实话:“不久不久,也就三天而已。”
“你倒实诚。”嵞染算是彻底服了他了,“想帮我们找阴铁你直接说就是了,又不是不带你,用得着偷偷摸摸的跟着吗?你看看你,为了不被我们,手都被荆棘刮成啥了?”
云深不知处距此已有百里,为免引起温家探子的注意,所以嵞染和蓝忘机走的多是些地势不佳的高山密林。在如此艰巨环境下,魏无羡竟然还能顶着烈日不声不响的连跟上三天,也真真是难为他了。
无奈一笑,嵞染心疼的摸了摸魏无羡掌心的伤口:“还疼吗?”
嵞染身后是负手而立的蓝忘机,当她将指尖抚上来那刻,直觉使然,魏无羡当即就抬头望向了他,等确定对方的表情无丁点的变化后,魏大公子这才一脸委屈的由着嵞染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摸了个遍。
嵞染:“疼吗?”
魏无羡噘着嘴:“嗯,好疼。”
许是受不了魏无羡一个大男人还学人家小孩子撒娇,鄙夷了他一眼后,蓝忘机突然就阴测测的道了声:“无聊!”言罢,不等嵞染他们惊讶,已是傲然转身、拂袖而去。
“真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可爱!”嵞染跟在身后,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不好意思去奉承嵞染的跑偏的品味,魏无羡轻咳一声,飞似的遁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抵达了潭州城。
正值晌午,抬头一望,只见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街边酒楼亦是门庭若市。
摸摸肚子,嵞染扯了扯自家侄子的袖子:“阿湛,我们……”
“去吃饭吧。”蓝忘机知道她有一见吃的就走不动道的毛病,遂嵞染不用多说,他便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于是,他们三人又钻进了街边的醉香楼。
说来也巧,就在他们前脚刚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子落座之后,原本没多少闲人的潭州街头突然就人头攒动起来,嵞染好奇的望了一眼,然后,她望到了个熟人。
“聂兄!”显然,魏无羡也发现了。
仙们修士多是耳聪目明,只一声,那个在面具摊前流连忘返的摇扇公子便注意到了他们。
于是,原本三个人的午饭转眼又变成了四个人。
“聂兄啊,你不是跟你家聂宗主说,听学完立即回不净世的吗?”
收下魏无羡的揶揄,聂怀桑折扇轻摇,笑道:“魏兄,彼此彼此,你不也跟着江宗主回莲花坞了?”
互揭了老底,同是天涯逍遥人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魏兄(聂兄),你可真是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