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坐上秋千。突然，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她背后推了一把一样，她一下子荡到一米多高的空中。
“好久没有不用魔杖施魔法了。”莉莉开心地说。
斯内普则又举起魔杖指向那棵树。莉莉侧过头，看到树上的叶子由翠绿变成了一种像猫眼一样的黄绿色，而后变成黄色，最后转为夕阳般的金红。
斯内普微微皱了皱眉，他对格兰芬多色系的颜色没有什么好感（除了莉莉头发的深红色），何况它们在背景的白色下显得有点突兀。
“你介意我把它变成银色吗，莉莉？”
“当然不。”
顿时，树干变成了白色，叶子全都转变为银色，散发着微光。斯内普轻轻甩了甩手腕，那些叶子一瞬间全都被抖了下来。它们还没往下掉几寸，莉莉就看到斯内普的魔杖往自己这里一挥，叶子们像是得到了指令，一片接着一片飞过来，在秋千周围盘旋。
莉莉越荡越高，很快，她的手几乎可以摸到天花板了。
最后一次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莉莉松开手，像从前她一直做的那样，悬停在空中。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叶子纷纷向她脚下飞了过来，聚成一个个倒三角形，向下稀稀疏疏排列着，像一座螺旋阶梯。
莉莉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斯内普，轻盈地落到第一级台阶上。她跳起来，在空中慢悠悠地转了个圈，又落到第二级台阶上。她顺着台阶跳下来，就像在跳一曲有趣的舞蹈。在她的脚尖触到地面的时候，所有的叶子一齐飞回了树上。
斯内普看到莉莉走到他面前。
“再来一次吗？”他说，“时间还早。”
“你为什么不自己试试呢？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看帮你操纵叶子。”
结束时已经临近午夜了。莉莉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靠在树干上。
“等到午夜钟响，你就得回去休息。”斯内普说，“不能再晚了。”
“没问题。噢，”莉莉想起了什么，说，“我们先回去吧，去魔药办公室。我记得海格今天拖了一颗小一点的圣诞树，我得把给你的礼物放在那儿。然后，你明天早上醒过来就可以拆封了。”
斯内普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刚好也有礼物给你，莉莉。”他说，“不过我觉得你很难把它搬去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几分钟后，在斯内普的办公室。
“我觉得有点奇怪，西弗。既然树可以直接用变形术变出来，为什么还要到林子里去拖来呢？”
“霍格沃兹偏爱传统作风，那样更有节日气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要变那么多巨型的树很耗体力和魔法，更甚于用人力搬，海格不同意。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这一点的。
莉莉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圣诞树下。斯内普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居然随身携带着这个看上去很容易会硌伤她的东西超过四小时。
莉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斯内普叹了口气：“算了，过来看看。为了圣诞节，还有你一个多月后的生日。”
莉莉走到他旁边，抬头看了一下他正对着的柜门。
斯内普打开了它：“圣诞和生日礼物。”
莉莉看着那一柜子的书：“是哪两本，西弗？”
“全部。”
莉莉目瞪口呆。
“梅林的胡子！西弗，可这儿有上百本书吧！”莉莉凑近了，看那些书名，发现它们似乎都是课本，“这些……噢，西弗，你不会把霍格沃兹七年所有的必修和选修课的书都放在这儿了吧？”
“如你所见。”
“这怎么行！”莉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有些课本一本就要好几加隆呢！你不能为了我这么破费啊！”
“没那么夸张，”斯内普笑了笑，“我只买了我从前……对，我从前没有选过的课程的课本，其他都是我以前用过的。‘清理一新’，还有‘恢复如初’。”
莉莉好半天没说话。
“莉莉？”
莉莉非常想再拥抱他一下。她相信如果父母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霍格沃兹的课本费用真的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西弗勒斯，我在想，也许以后在霍格沃兹的圣诞节你都用不着再送我礼物了。当然，还有我的生日。”
“也许我就是这么想的，莉莉。挑礼物对我来说太难了。”
莉莉笑了。
“我已经看到了，所以你也拆礼物吧。”她从圣诞树那儿把那个小东西拿了过来，“希望你不要嫌它寒酸。”
斯内普仔细地拆开它，没有撕坏一点点。里面是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
“是某种药水吗？”
莉莉点点头。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一个小玻璃瓶，装满了月光般银白色的液体。
斯内普撬开蜡封，拔出木塞闻了闻：“……欢欣剂？”
“是的。我记得你似乎跟我说过不太喜欢金色，所以我做了一点改良。”莉莉带着点骄傲地说，“我试了好多次呢。真让人高兴，我现在能配六年级的魔药了！你放心，我加过椒薄荷了，它不会使你又唱又跳或者拧鼻子的。”
斯内普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好像泡在这种温暖的液体里。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表示感谢，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闻上去似乎并没有椒薄荷的气味。不过……”
“啊，那就太棒了，你都没闻出来，这证明我的配方没有任何问题。”莉莉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神色简直可以称得上兴奋了，“我放了一种花在里面，它的香气不造作，又刚好可以抵消椒薄荷的辣味。我把它和椒薄荷一起放进去的时候，药剂就变色了，一点不费劲，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加什么不会影响效果的着色剂。
“你知道那种花叫什么吗，西弗？它是一种叫霍格沃兹的百合花！实在太奇妙了！”
……
Lily,lily.
斯内普小心地塞紧木塞。
“我会很珍视它的。”他把它放回盒子里，藏进抽屉。
“如果你不喜欢总是大笑，一小瓶就能用很久。我觉得当成香水来用也没问题。不过，‘珍视’……好像有点夸张吧？”
“这很耗时间，”斯内普说，“普通的欢欣剂就够麻烦的，何况你还研制了新品种。其实你不用这么……你不会在准备每个人的礼物上都花了那么多时间吧？”
“我看上去有那么空闲吗？”莉莉眨眨眼睛，又晃晃脑袋，“只有你一个是这样。”
“……为什么？”
“你是不是太累了？西弗。今天你总是问些蠢问题。”莉莉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这一年半里你又教了我那么多东西！甚至还因为我，对那些淘气的小屁孩儿宽容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麦格教授给他们扣的分都已经赶超你了！我当然要准备充分啊。”
她喘口气补充说：“幸好我准备得当。不然看到你送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好意思让你拆礼物的。”
斯内普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正在此时，霍格沃兹的钟声响了。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向窗外望去，仿佛能看到夜空中圣诞老人坐着雪橇飞过。狂风裹挟着雪花砸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哗哗”的声音，在钟声下轻不可闻。
现在是12月25日，1972年的圣诞节。
他们转过头，看着彼此。
“我要回去了。晚安，西弗。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莉莉。”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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