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二十。
“咇——”
刺耳尖锐的哨子声划破长空静谧，好了，恶魔教官开始作妖了。
阮乔半睡半醒间掏出手机瞧了一眼，才四点二十？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一看，真的是四点二十。教官真是疯了！
“咇——”
阮乔现在是欲哭无泪的，她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满脸疲惫不堪。可也没办法，她静坐了几秒，只能捞起迷彩外套下床。
她骨架小，又偏瘦削，套上小号军训服也有些空荡。过耳的中长发被她随意绑成低低的丸子，塞在帽子扣孔里。默默注视着镜子里那张精神不振的脸，阮乔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随后她拽起苏歆，匆匆往外赶。脚步声在楼道回响，略显急促。
教官现在四点四十，我几点吹的哨子！说没说过十五分钟之内必须集合！有没有点团队精神？有没有集体意识？看看别人班，军姿都站十分钟了！你们呢！
教官像吃了炮仗一样，在天还未明的凌晨四点四十扯着嗓子大喊。
此刻中文系二班的学生心里不停地翻着白眼，我信你个鬼，他们刚刚才站齐，就你神气。
教官魔音灌耳，二班新生一边听训话，一边站军姿，站完又跑了一千米。
九月清晨的六点半，天终于大亮，他们也终于结束了早训。
阮乔惨白着一张脸，早知道暑假里就多锻炼了，难受。她和苏歆一起去食堂。她边看时间边排队，然后买了杯小米粥囫囵对付了早上这一顿。
苏歆抓着手里的包子，瞬间清醒。我都经历了些什么，我竟然还活着。
苏歆呀！你这是咋了？中暑了？不对呀，也没太阳啊！让你多锻炼不听我的，要不要请假？
阮乔没事，不用请假。
阮乔小幅摇头，已无力再与苏歆斗嘴，你什么时候让我多锻炼了，暑假里天天向我推剧的是谁？再说，请了教官也不会批准。
阮乔抿唇，苏歆吃完扶着她往操场的方向走。
吃过早餐后，大家精神显然好了些，只是烈日骄阳没放过九月初的南城，今天注定又要遭受一波来自万物光源的“红buff”（游戏术语，指攻击增加20％伤害并附带减速效果）攻击。
这一训训到九点，教官破天荒的仁慈，让他们自由活动一会。
阮乔有点儿撑不住了，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但苏歆不知道跑到哪个阴凉地待着了，她只好一个人去厕所“发泄”一下。
终于吐完，阮乔舒服多了。而此时，迎面走来一个男生。边往前走，边脱外套。
阮乔一愣，天哪，他想干嘛？他不是住我隔壁的那个被苏歆扑倒的男生吗？
阮乔脑袋空空，傻看着林缡。只见他脱下外套，越来越靠近……他的身上有青柠的味道，细软的亚麻灰蹭着阮乔的脖颈，有点痒。
林缡环过她的腰，将外套袖子在她身前系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慢慢退开。
过了好一会儿，阮乔才低头去看腰间的外套。她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下一秒，腹部传来轻微又细密的疼痛——
阮乔脑子“轰隆”一声，脸蛋突然爆红。
她抬头去看林缡，林缡正歪头看她，眼里分明带着调侃的笑意。
妈呀！她竟然还没有发觉！
阮乔捂脸也遮不住红透的耳根，她蚊子似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拔腿就跑。
看着越跑越远，在视线里凝成小黑点的阮乔，林缡不自觉地，突然笑出了声。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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