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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雨之时,靠近的两人

清雨无声

我推开天台的门,周逐跟在我背后,我和周逐都没有开口,更准确的说是我和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好久不见。”周逐开口。

“你怎么没来找过我。”我和周逐同时开口。

周逐表情变得冰冷起来:“去找你,然后被你戏耍吗?真是个无聊的天才,令人作呕。”

“什么戏耍,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我脑袋一片空白,戏耍他?这怎么可能啊。

“百灵依,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周逐看着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小提琴声有多么难听,你明明知道我的天赋和你根本没得比,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来教我,为什么还要说这声音很好听之类的话来哄我!你直接告诉我你这个小屁孩根本就不行不就好了吗?

“拉的差你直接告诉我啊!私下你不知道嘲笑我多少次了,对吧?百灵依,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的心情。我有多想向你证明我会达到你的要求。你这种天才,不可能了解到我的痛苦的。早就该想到,什么超越你、什么为了单独为我演奏不过是拿来逗弄我的戏言,我居然当真了。真是愚蠢的不可救药,超越百灵依怎么可能。”

“你懂什么……”这句话说的很弱,只够我一个人听见。

“在遇见我的时候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百灵依,我拉的很差,让我放弃。还装模作样的来教我,什么教我,我怎么能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大尚,你不过是在无聊时看我这个小丑表演。你这个骗子,直接告诉我小屁孩回去学习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想?”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心情。

“不是吗?站在顶点嘲讽着我们这群人。你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做到的事我需要一年甚至两年才能做到。你就是以我卑微的努力为乐。在前面嘲笑追逐你背影的我,什么很好听,难听就说出来啊。你不需要在心里嘲笑我的。你怎么可能了解到我压力,你怎么可能真心与我交谈、怎么可能了解我。”

“对不起……”好多话我都说不出口,一句对不起是我所有语言的总和,“我会消失的。”

后退一步,我向他鞠躬。不能哭,绝对不能哭,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我在给他或者给我机会。

我走到门口,周逐依旧没有想要留住我的意愿。我失望的叹口气,到此为止了啊?

“老师?”楼梯口,我看见偷听的姜洵涵。

姜洵涵有些尴尬的看着我:“咳咳,作为老师我只是来找你的,对,找你的。”

“找我?”

“嗯,我们准备让你和我来一场合奏。”

“对不起,老师,我想回去了。”

“这样啊,”姜洵涵看着失落的我,把手放在我头上,“那就下次吧,对了,关于那件事……”

“那我回去准备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目送我离开,姜洵涵看了眼楼顶的那个门口,握紧拳头准备上去,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哥!你干嘛!”拉住姜洵涵的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姜昊褚。

“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揍那家伙了。他都快把我学生弄哭了。”

“这不是要我们来解决的。”

“可是……”姜洵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姜昊褚抢先了。

“会有人告诉他的。我们回去吧。”

“可我还是想揍他!诶,哥别扯我了,手要断啦。”姜洵涵气呼呼的被姜昊褚拽走了。

周逐坐在地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幼稚的很,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证明自己。但又什么都不会表达,“我不想这么说的啊。”

有人来到周逐旁边吃着烤肠和他一起坐着:“会后悔哦。”

“哥,你怎么来了?”来的人正是周逐的哥哥。

“唔,这个嘛。我好歹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他们不只是邀请了现在的、还有以前的也来了。所以,那个人是谁?”

“一个讨厌鬼罢了。”周逐别过头,不愿意看着他哥哥说。

“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讨厌的话你是不会和她说一句话的。不去追她吗?你很想去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将你剩下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告诉她吧。”

“才……才没有别的话,更何况这么久了,不知道她会去哪啊。”

“那就去找啊,你们两个不会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吧?”哥哥推了一下周逐的后背,看着自己弟弟离开哥哥失笑了,“真是两个有意思的家伙。”

周逐在学校里找了个遍没有找到,然后被姜洵涵恶狠狠的告知我已经回去了。

“百灵依!百灵依!”周逐来到我门前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你找百灵依啊,她还没回来。”对面可能受不了周逐的吵闹走出来告诉他。

“可是她老师告诉我她回来了啊。”

“嘿,你这个小子怎么就不相信呢,她是真的没有回来。别那么大声,太吵了。”

“对不起,”周逐向他道歉,应该会是在那吧,这是周逐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百灵依!百灵依!”周逐在去那地方的途中依旧喊着我的名字,害怕会错过。路上的行人大多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天空也渐渐被乌云霸占。

终于,周逐来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雨也开始下起来,亭子中没有人。

“百灵依!”在雨中,周逐大声喊着,在的,她肯定在的。周逐相信我会在那个地方,只是不想见他。

“我知道你在这,能不能听我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害怕自己不敢去追你的背影,你真的好完美,完美的让我望而却步。我想要找到你的缺点安慰自己,让自己能够有勇气去追上你。被你夸奖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包括现在。

“我想要了解你,但越是这样想就越害怕,害怕和你站在一起害怕被你的天赋拉去暴打一顿。我去找过你,想要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你。但到了门口我没敢开口。”那时候什么害怕打扰,不过是周逐给自己的借口,“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像你闹脾气,不会开口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总是希望等你来了解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去了解你啊!

“我当然会讨厌,不过我讨厌你的优秀,”雨水将周逐淋成了落汤鸡,但周逐没有移开一步的想法,“那之后我每天都在想,想你如果不是百灵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会怎么样,是不是我们就能更好的在一起了?

“后来我才发现,正是因为你是百灵依我们才能认识,我才能喜欢你,无论是舞台上那个自信的百灵依还是那个连饭都不会做的百灵依,我都喜欢。”一定要传递给她啊,我的心情,“百灵依!我啊,最喜欢你了!”

“哒哒哒”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我是个弱小的天才。”

正如周逐所说的那样,我一直在,只是不敢出来见他,“我想告诉你,我知道我是个天才,就连我老师也这么说。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些天赋。起先还有一些同龄人能和我一起在暴风雨中前行,后来只剩一个人迷失在暴风雨中,就是被着暴风雨打伤了也不能停下脚步。每一次上比赛场都有人说:那种天才来了怎么可能赢她。什么天才,我也在努力好不好,你们在练习,难道我没有练习?我甚至要比你们更努力。

“我真的希望你能超越我,能站在我不敢站在的另一个高度。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羡慕你,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我羡慕你能听见小提琴声,羡慕你能如此快乐。”

“羡慕我?”

“嗯,我也在边前进边等待你站在我身边、然后超越我、带着我前进的那一天。每一天晚上因为不能听见小提琴声,我想要给你做第二天的教学方案都很难做到,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我都握着拟好的方案坐在亭子中等着。我想要告诉你我叫百灵依,我想要告诉你我的一切,但我不敢,我怕到时候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躲避我。”

“对不起,对不起。”周逐像犯错了的小孩一样抱住我。

“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因为周逐比我高了些,我想抱住他的头最后却成为了搂住他脖子,伞落下,雨水开始打湿我们两人。

踮起脚尖吻住他,想要告诉他我的全部心意,想要他知道我的心情,这份让我困惑许久的喜欢。我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的感情了,我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感情。

雨很快停了,我们也分开了,“那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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