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归宁
时光清浅,岁月安暖,新婚燕尔的缱绻,耳鬓厮磨的欢情填满了刚刚结合的两人的生活,不知不觉之间,陈玉楼和敏敏,已经成亲了一个月了。
这一日,上海来信,却原来敏敏的五哥得那千年尸丹所救,已然苏醒,并无大碍,现下正在医疗条件更好的上海将养,福晋也一道陪同。信中却道,福晋和几个哥哥们十分想念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自敏敏匆匆远嫁,便没有能够回门归宁,是以希望这次敏敏能和新姑爷能回上海一趟,顺便也认认亲。
可如今常胜山山头在湖南局面正好,来依附的势力和军阀极多,卸岭也正把从瓶山挖出的各种宝货估价出售。以往盗来明器出手都没这次迅速,盖因湘西盗墓之事闹得不小,当时不仅社会舆论强烈谴责军阀土匪们盗宝的勾当,更有各地的古物贩子蜂拥而来,都想趁机捞上一票。
正值世道大乱,古董价格低落,但有落必然有涨,许多商人都想在此时囤积一批货真价实的真东西,等到太平年月就可以漫天要价了,所以古董明器的交易始终都末中断。是以卸岭魁首陈总把头诸事繁杂,竟是脱不开身,但岳母思念女儿乃是人之常情,没能三朝回门已是不该,唯有让自己新婚的小妻子独自动身回去上海。
月上山岚,春虫咕哝。两人正青春年少,又刚结合了不久,难免总是情浓意密,几乎日日夜里都会腻在一处,说不尽的亲昵缠绵。
大红罗帐之中,陈总把头正爱怜地双手捧着敏敏莹白如玉的娇嫩脸颊亲吻。
敏敏浑身酥软,仿佛整个人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艰难的睁着眼看着身上的他。陈玉楼此时额头沁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漆黑的瞳孔依旧炙热无比,如黑曜般的双眼看着她,神色越发深邃。敏敏不经意地发现他肩膀上有一排还没有愈合好的齿痕,明显是被自己给咬的,胸前背上和胳膊,也到处是自己指甲的抓痕,新新旧旧,大大小小的。。。敏敏娇艳的俏脸上不由得又是一阵发烧。
陈玉楼如墨的双眼深深的看着她,斯文清隽的脸部线条却又异常柔和。昏暗的烛光从帐幕的缝里斜射而入映衬着他的眼,眸中痴气翻涌。他轻轻地呢喃着:“敏敏,我的敏敏。。。”
说话时,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暖昧却又缱绻。他把她温柔的放到床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望着她绝美绯红的小脸,双眼深邃的不像话。
陈玉楼看着敏敏,只觉盈盈烛火之下,她桃腮落雪,目色璀璨,玉体晶莹,玲珑妙曼,眉心一点淡淡血印,嘴唇红艳艳的,水光润泽,又娇又美。
敏敏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炽热的目光在她光溜溜的身上来回流连,令她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虽然之前也在他面前裸身过,却不知道为何,这次仿佛有些不同,忍不住就害起羞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想掩,却被他抬手拿开了。陈玉楼目光落在她娇美雪脯上片刻,想着那滑腻温润如鲜羊乳汁般柔软雪团的滋味,闭了闭眼睛,喉结滚了一下,睁开眼睛,终是再也忍不住,俯身便吻了上去。
敏敏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他,陈总把头便先一步反扣住她的手撑到头顶,自己整个人覆了下来压在她身上。随即敏敏只觉得眼前一黑,樱唇就被他俘获住,长驱直入,透着一股凌厉和狠劲却又不失了分寸和温柔。男人温热的吻越发滚烫,敏敏无力抵抗,只能整个人随着他浮浮沉沉,再次被卷入一场疯狂且蘼.乱的情.事当中。
一想到敏敏就要离开,陈总把头心里全是不舍,只一门心思的要她。疯狂失控了一般地要。
敏敏闭着眼睛,感觉着此刻覆在自己身上的这具年轻而强壮的男人躯体里所隐含的那种惊人的力量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的冲击。他是如此猛烈而急切,其实令她颇为不适,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也是万分不舍,所以尽量放松自己,乖巧地任他摆布。
红着脸儿闭着眼睛的敏敏忽然感觉到耳垂被他含住了,听到他带着压抑的几乎已经变了声调的耳语:“敏敏,敏敏,我的敏敏,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敏敏没有睁眼,娇喘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好。。。敏敏和楼哥哥。。。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离别前夕,才新婚的这两人自然是如胶似漆,恩爱缠绵,难分难舍。天快亮时两人才相拥着睡了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亲们,觉得我这篇文写得还好的话,请帮忙推荐给你的朋友吧,我这书题材有点冷门,拜托大家助力下啦!
另外,应书粉们的要求,我会在每集过后把小说原文放在正文下进行对比,原著中的陈总把头远远不如剧中那般可爱,心狠手辣又老奸巨猾,却不失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乱世枭雄,亲们感兴趣也可以对比下剧版和书版把头哥的不同。
风水先生
陈瞎子当即会了钱钞,起身走下酒楼,那几名散盗兀自不觉,仍在低声密谋。陈瞎子对候在楼口的手下打声招呼,让他们送吴老大等一伙贼人到洞庭湖底的龙宫里快•活快•活,随后找当地人打听到那风水先生的铺面所在,便与鹧鸪哨一同进城寻访。
那胡先生在城中小有名气,不论是测字问卜,还是相取阴阳二宅,都是屡试屡验,从不走眼,所以稍加探寻,就找到了地方。
陈瞎子自恃才高八斗,他早年曾在山上学过《月波照管洞神局》,对那些星象占卜、相面相地的江湖术士勾当,无一不通,知道无非是那些乡间油嘴村夫,哄骗愚弄百姓的伎俩,要真能卜算命运,还不如先给他自己算算。
他和鹧鸪哨都不信此道,只不过一时心中好奇,才顺路过来瞧瞧。到得卦铺门前,看那堂中摆设清洁,那位胡先生,正自摇头晃脑地为三五个乡绅财主谈论如何迁移祖坟。
陈瞎子和鹧鸪哨在旁听了一回,只听那胡先生谈起阴阳宅来,真是百叩百应,对答如流,显然对青乌之道极是精熟。虽然说的都是民间迁坟改祠的乡土之事,却实有真知灼见,妙语连珠,常发前人所未发之见,听得二人不住暗中点头:“这胡先生谈吐娴熟,世情透彻,必定得过高人指点,不是个落后的人物。”
那胡先生给一众豪绅分说了—番祖坟风水,收了谢钱,便将他们送出门外,转身一看,就见着了陈瞎子和鹧鸪哨。胡先生前些年曾在旧军阀部队里当过军官,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问卜的营生,专会察言观色、照面识人。
他一看这二位就不是小可的人物,别看穿着便装,却掩不住周身上下的出众风骨,而且身上杀气凝重,不像是做本分生意的,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请二人落座,烹茶待客,寒喧道:“适才与本地乡绅们磨了好一回子牙,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乞罪则个。”
鹧鸪哨抱拳还礼:“哪里,我兄弟二人久仰先生高名,故此特来登门叨扰,冒昧之处,万望海涵。适才听胡先生谈吐口音,想必是本地人氏了!”
胡先生说:“小可祖籍并非在此,只不过飘零江湖日久,常学南言,早已忘却乡音了,倒让阁下见笑子。”
鹧鸪哨和陈瞎子一听,这胡先生果然精细,说话滴水不漏,探不出他的来历。陈瞎子有心要试他的本领,便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咱开门见山就不客套了,我兄弟恰好要出远门,先请先生给咱测个字,问问此去吉凶如何,请借纸笔—用。”
当下走到桌前,取过文房四宝,磨得墨浓,喂得笔饱,提起狼毫,在白签上挥出一个“山”字,笔画森然戟张,要请胡先生讲讲这个“山”字。
陈瞎子写此“山”字,意带双关,胡先生自是明白人,望着那字微微一愣,已然会意,赶紧出去看看四处无人注意,立刻把卦铺的门关了,回身再次按规矩行礼,用山经里的暗语试探道:“今朝四海不扬波,原是高山过海来,西北悬天一块云,罩住此山生紫烟,山是君来云是臣,不知哪位是山哪位是云?”
陈瞎子嘿嘿—笑:“西北晴天没有云,只有黑白两座山,不知你问的是黑山还是白山?”
那胡先生一听实乃出乎意料,更觉对方这两人的来头非比寻常,心里有些慌了,忙道:“黑山过后是白山,黑山白山都是山;东山鹞子西山来,缕缕金风在九天。未敢请教二位爷台,大驾光临小可这卦铺,是要问什么边儿?”
陈瞎子端起盖碗来晶了口茶,跷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道:“五行里不问金木水火那四边儿,单单只想问一问土字边儿。”
胡先生心中暗惊,他阅人无数,早看出这二位客人来者不善,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断阴宅祖坟的,就斗胆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倒斗的?”鹧鸪哨答道:“先生果是明眼人,实不相瞒,我兄弟专做倒斗的勾当。此番前来,是听说世上有一门风水秘术,可以指龙脉宝地,搜山寻龙,百不失一,不知是否真能如此?还望坦言相告。”
此时胡先生已看出这俩人多半是杀人不眨眼的巨盗,心想这些人目无国法,都是“伸手五支令,卷手就要命”的狠人,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万一惹恼了他们,只怕是性命堪忧,只好照实说了。
胡先生说,这测字卜卦的,多是江湖骗子,以前的古卦早已没人懂了,只不过借此谋牛而已。不过风水一道,还真得过些许真实传授,他学的这一门风水秘术,源自古法,后融合江西形势宗风水理论,演变而成阴阳风水秘术。
以这形势宗青乌术看风水,观看山川脉里,不仅可以看山形地表,更可看到山脉河流的骨子里,直把它一派精神气质都瞧个透彻,唤做“形、势、理、气”,最是精准不过。
举个例子来说,以风水秘术来“相形度地”,就如同给人相面。有古人认为相面是做不得准的,因为以古鉴今,有多少面善的大恶人,又有多少恶相的真善人。
若说一个人生得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必是绝佳的好相,却未必了。那史书所载,商末纣王便是生得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两耳垂伦,怎么看都是个大不凡的尊贵之相。可纣王身为一国之主,无道宠姐己,反了天下七十二路渚侯,使得苍生多受倒悬之苦,如此看来,他这相貌岂不是犯煞带冲荼毒生灵的凶相?
再说一个周文王,人尽皆知是得道的明君,仁善之极,更是爱民如子。可他生了一副吊客眉,水蛇腰,怎么看都是福薄量浅的小人,恰好与之相反,不仅是开周王朝八百年基业的奠基者,更是命中有百子之福,要照这么看,相面就根本谈不上准与不准了。
其实要看一个人,应该是从内而外,有道是“人之所凭,尽在精神”,正所谓“有形不如有骨,有骨不如有神”,一个活人就好比是一盏油灯,精神如同灯油,外表如同灯火,首先灯油清澈充足,灯火才能明亮。
而阴阳风水之术,主要看的正是山川河流内在的精神气质,若把此研习透了,必能做到天人相应的高明境界,可以“上观天星、下审地脉、观龙楼、识宝殿,凡有所指,无所不中”,非是江湖骗子那套相地的手段可以相提并论。
陈瞎子和鹧鸪哨听罢连挑大拇指。陈瞎子赞道:“先生高论绕梁三日,令我兄弟二人拨云见日……”随后说起想请胡先生出山,去云南和沙漠寻觅龙楼宝殿,为常胜山倾心竭力图效犬马之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出来,图个大富大贵,后世子子孙孙都跟着享用不尽,岂不快哉?何苦在地方上做这小买卖。
那胡先生先前已猜出他们有此心意,可当着这二位眼明的大行家,自不敢有所隐瞒,此刻话已挑明了,也只好直言其苦:“二位爷台都是有大手段的人物,但小可的这点微末本事,只配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而且先师临终之前,也曾吩咐小人要本分营生,如今拖家带口,万不敢有那非分之想。”
然后胡先生又说刚才所谈的风水秘术,都是高深艰难之道,他自己也仅管中窥豹,只识得些断阴阳宅的小法,要说到搜山寻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也帮不上忙,反倒耽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