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我的爱意才会如期而至,夜晚对露珠说。
只有在清晨阳光蒸发时,我才会短暂地忘记你,露珠对夜晚说。
夜晚想要看看春天的雨漫,想要看看夏天的傍晚,也想拥抱秋天的落单,这些在冬里哑声呼喊。
我是春天的雨漫,夏天的傍晚,秋天的落单。
我曾化做细雨,编织了春天的纱缦。我也曾化做空气,漂浮在火焰云的身旁。我也是秋里微凉的霜,为你洗净了夜里的黑,这些都在白雪皑皑里无声呼吸。
因为,那都是我啊。你想要看看的,都只是我啊。
我行走了无数的旅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黄昏,南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的海,马德里的它帕,慕尼黑的啤酒。我漂浮不定的一生,都有你的陪伴。
可人们都说,白昼才是你的情人。
我不懂。
你知道吗,我化做露珠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可以触摸到你的身体 ,缥缈却没有虚无感;我可以闻得到你的气息,有着青草和新翻的泥土,在空中微微酝酿的香。我在你的怀中慢慢成型 ,虽然拥抱只有短短的时间。
夜晚,你一定没有看过我在白昼的清晨里身上散发的七彩的光。我的身体逐渐消融,我的记忆一点点涣散,直到化为你眼中的一滴泪,包罗世界万千。
或许平行世界里白昼驱赶我,练习册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而你想到了我。只有世界颠倒,你才会看到我。
可我不会怪你,因为我是你的情人啊。
“这篇文章就是本次写生作文中的优秀篇章,《夜晚的情人》,让我们恭喜陈桉安同学!”余南岐社长兴奋地公布,掌声热烈响起。
旁边静华的起哄和谁谁的赞美,她现在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有天花乱坠的星星砸在桉年的头上,是那么地不真实。
桉年看到印刷在纸上整整齐齐的字,桉年莫名地想哭。喜极而泣吧,被大家肯定的滋味。
谈不上轰轰烈烈,但生命里一些因殷实而丰富的成长,总是会让人感动。桉年低下头,对众人的掌声报以一躬。
“桉年,师兄问你哦,你是怎么想到写这篇文章的呢?”桉年还没来得及跟静华诉说自己的兴奋,便被社长给招了过去。
桉年感到些许奇怪,社长为什么要问我的灵感从何而来,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嗯,就是,早上到榆山的时候,看到露珠时想到的。”
“师兄的意思是,是为某个人写的?”八卦的味道,而且还是小区门口广场舞阿姨们特有的语气!桉年不禁一笑,忙否认,“不不不,怎么可能?”
“哈哈,原来喜子……”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余社长忙停下了聊天。桉年不傻,知道社长话中有话,“喜子?社长,你想问什么?”
“是san 子啦,桉年师妹,你听错了。”趁着打醉拳的功夫,他忙推脱他社团还有事情要忙,撤了!陈桉年,我记住你了!我才不会告诉你喜子的那篇文章里有提到你呢。原文是怎样的?对的,是这样的。
清晰而透亮的星光,在寒冬凌晨的漆黑天幕里,渐渐擦出冰块般的青色,仿佛破败废弃房屋的陈旧窗户玻璃,被擦得渐渐通透,暗中滑行的光线,轻轻巧巧地躺在南方姑娘的脸颊上,鼻梁上,是夜里的精灵吗?
星光灿烂啊,这世间又何曾。
屋顶的瓦在夜里凉啊,请打开东南角的天窗,伴着飒飒响的桉树林和满天的星光入睡吧。
每一年每一月,我的南方姑娘。
起初他还在想,这个南方姑娘是谁,是木子吗,又不大可能。知道今天,他看见了桉年的名字,才恍然大悟。
余南岐叹了一口气,很难想象他夸喜子文笔又提升一个境界时他是什么感受。想到这,他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