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宣传部的人又来了。与往常不同,这次他先向我们介绍说他叫曾华,还拿出了社员证。
华仔还嘟哝了一句,怎么和我的名字有点像。
她不知道,以后因为这名字而有了多少的交集。
往常都是别的社员来通知事情,都是些开会什么的,但是这次,是野外写生!说出来都兴奋!
曾华笑着跟我们说,别那么兴奋,温饱问题要自己解决,还要带好本子和笔,要呆整整一个上午呢!
他拿着便纸条,倚在门口上,倒不失几分帅气。不知又入了谁的心?
华仔越听越兴奋,眼睛都要冒出星星了。
那个人,仿佛在这段日子里彻底消失了,不见踪影。他就像个谜。
一直,想要把什么东西握在手里。
这里是本市小有名气的山,名唤榆山,榆山并不高,五十米左右。上山公路的两旁都是榆木,也有些许的风铃树。春天的时候,榆木抽新叶,风铃树撒下一串串黄色的风铃花,不失一方天地。
走过的人说树枝高了,走过的人说树枝矮了。不知不觉,社员陆陆续续到达山顶。
桉年从来没在这个季节到过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啦。
向远方眺望,可以清晰地看见早上的太阳,普照着还被雾气围绕的城市。
城市的建筑群在雾与阳光的双重作用下,仿佛这个城市是恬静的小姑娘,一下没一下地眨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揭开阳光做的轻纱,看见天空的湛蓝和祥和。
静华还没来,桉年等不及想要跟她分享此时的感受,她一股脑地坐在微湿的草地,听见了露珠嬉笑的声音。桉年突然想到自己想要写什么了。
她从深蓝色的牛仔包里拿起本子和笔,开始书写。
他刚刚迈到最后一级阶梯,正想说点什么。抬头,是阳光格外眷顾的女孩。
他怔了怔,是她没错。清晨爬山未干的汗,额前被捋在左耳旁的碎发,趴在膝盖上黑色的本子,还有白色的……
他摇了摇头,“大家辛苦了,你们的社长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来带领大家了。”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桉年。是他!他怎么会来?
“嗯,好的,汤师兄。”
“好的,好的。”
“OK,汤学长。”
社员们都表示可以理解,因为他们的社长真的是太忙了,三天两头总见不着人。反倒是这高三的已退休的代理社长勤得欢。众人又纷纷持起笔来了。
“那就继续吧。”汤从喜说完便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顺便你们社长要我转告你们,写的好会有,厚的奖励。”众人顿时沸腾了。
桉年静静地听着,她倒不在意那“丰厚的奖励”,她在意的是,现在将近九点,为何华仔还没出现?要她独自面对就坐在离她旁边一米不到的汤学长还真是有点困难!
桉年只好认命地悄悄拿起手机给华仔发信息。结果,2G在线。人家不在线啊。
好吧(∩_∩),平静平静!桉年专心的方法,就是假装他不在。桉年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附近的雄性生物。拿起笔,把刚刚脑海中的故事写下来,独我地写下来。
“夜晚的情人……”
汤从喜拿着笔的手有点颤,他今天还没有吃早餐,接到余南岐求助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她,发现她写得不亦乐乎。
她一会儿撑着手看看天,一会看看地。
他笑着摇了摇头,拿稳了笔, 写下了开头。
氤氲而平静的时光里,有人在雾色中徘徊……
时而有鸟鸣叫,树叶飒飒地响。安静了一地的年华。属于少年少女的时针指向了十一。
“该吃饭了,大家把自己准备的拿出来吃吧。”汤从喜站起来,松了松早已麻痹的腿,拿出了自己匆忙准备的苹果。
实在是,寒碜……他都不指望会撑得下去。况且,周围,师弟师妹们弹药丰富装备精良。阿萨姆奶茶,水果沙拉,黄瓜味薯片,迷你泡芙,炸鸡排,三明治,无敌香手抓饼……一个个的小背包一打开,心里的恶罪感便加重一分。
桉年绝望地在背包里抽出了两个大的黄鸭子饭盒,因为华仔拜托她一定要带多点好吃的来。
一盒猪肉香菇豆腐丁蒸饺,一盒萝卜丝玉米豌豆豆角香肠鸡蛋炒饭,这都是她早早起床奋斗的成果。怕是现在无人问津了。
怕是那家伙又赖床了,等她在线还不把华仔给骂一顿,桉年在心里偷偷进行恶魔活动。
可看着眼前的巨款午饭,桉年只好选择了炒饭,饺子可以分给大家嘛。她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吃的很尽兴,可当看到汤从喜时,一半红通通的苹果。
“那个,你要饺子吗?”桉年把蒸饺的盒子递给了他,“我替我朋友准备的,但是她有事没来。”其实她的内心有点忐忑,万一他实在减肥呢?害怕会被拒绝。
正在啃苹果的汤从喜转过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是韭菜的,香菇的,”不用担心会臭,桉年默默地在心中说完了这句话。
他看着桉年,好像没有立刻答应的打算。
他有些许的不确定,她居然不怕他了。他总觉得桉年在躲他,但他本身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这人平时是冷了点,因为和那些平凡的事和人打交道并不需要多少热情,相反, 他会觉得那是多余的。就好比如陈静华报名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