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我此番打扰,并不是来讨要什么说法。”
宋岚微有迟疑,目光闪烁,却依旧坚定的朝着晓星尘那方看去。
“错不在你。”宋岚的所有郁结好像都在此刻消失了,成了具凶尸,对时间没概念。
如今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只知道晓星尘死了很多年了。
倘若晓星尘是愿意的,哪怕那人是薛洋又如何?
他这辈子不如意的太多了,下山碰巧赶上射日之征,正风华年少之时没了眼睛。
沦落到义庄借住,一住就是四五年。
恍然察觉自己好像也是那个时候,没了眼睛,自小长大的道观一日之间被屠尽,那时的绝望是无法复刻的。
薛洋又何曾不是?
自小断了小指,断了他所有的善。
想来想去,好像他谁都不能恨。
晓星尘陡然听见宋岚的话,还有些不真实。
下一秒反应过来,眼眸里都荡漾着温暖的笑意。
“谢谢。”
也大抵是傍晚黄昏时分,船到了岸。
“走吧,此刻应当是还能赶上晚饭。”江敛情率先踏上岸,紫色的清心铃他还没卸下,身上也是那一身紫色的校服。
平添几分温暖。
“你要去找薛洋?”江澄也跟在身后,只是眉头微蹙,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义城都到了,你说我还能找谁?”江敛情微微一笑,笑的发凉。
“江敛情,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江澄脚程略快,走到江敛情身边便慢了下去。
江敛情此刻纸人的躯体,能活动已是勉强,更莫说剧烈动作。
“江宗主管的可真宽,我可不是你云梦的人,你那些规矩,我可没义务守。”江敛情笑的春光灿烂,一边看着江澄吃瘪的模样,一边查探着这周围的路。
此刻两人皆是在郊外的部分,森林深处常有的雾气腾腾的淹没下去,得尽快找到入城的道,晚上可就难说了。
他这身子,快是个废人了。
况且身旁还没个趁手的笛子。
江澄吃了瘪,不开腔,也就是个翻版的闷葫芦,只是抱着三毒,怨念满身的随着江敛情走。
“江宗主什么时候把孤身还我?我可穷的紧,身上就剩下那只笛子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江敛情微微侧过头去看身旁的江澄,笑眯眯的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想得美,等你什么时候安分了再说。”江澄微微一愣,手不自觉的摸上乾坤袖,嘴上硬的能砸开核桃。
“我还不够安分吗?这两个月我在云梦待着,身上都快长蘑菇了。”江敛情眉目陡然笑意满满,脚步也快了几分。
“还说,今日出逃,若不是我跟上来,你可不是要一人去见薛洋那……”江澄察觉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愤愤然闭了嘴,身边缠绕的怨念不禁又多了几分。
“江澄,你是不是傻。”江敛情还以为江澄只是担心他再用孤身趋使鬼道之物。
“我就算没笛子,我还有嘴。”
“你总不能把我嘴给缝上。”江敛情笑的发凉,悠然多了几分瘆人。
他要是想逃,就那几个人看得住他?
江澄怕是多了几分警惕,他不会逃的,这辈子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此话一出口,江敛情便觉得江澄身上的气息冷冽了许多。
无妨,反正他都不喜。
多几分,又如何?
眸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