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难以掩饰眸子里杂乱的情绪。
忽的又从思绪里抽离,可笑的模样让自己都恶心。
谁叫自己注定只能是个反派呢?
单手捏捏眉心,扯出一抹苦笑。
云梦内风景依旧,并没因为一人黯淡离开而有任何异色。
江澄依旧在校场内褫夺着江家弟子,严词厉色,看着着实让人战栗。
魏婴携着蓝湛在云梦四处瞎逛,到是貌似回了娘家似的。
江澄没怎么理会,只是时不时朝那两人的身影瞧了那么一眼。
“蓝湛,你瞧瞧我。”魏婴不知如何,突然正经起来。
“嗯。”蓝湛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稍稍正了正神色。
“蓝湛,我心悦你。”魏婴的模样很是庆幸的模样。
他全程都见着那人的模样,倔得像头牛似,却独独在见着江澄时眼里止不住的散出一点光芒。
本是常处于黑暗中的人,却好似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本身如若没见过光明,那还能够忍受黑暗。
那模样像极了当初他看着蓝湛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值得庆幸的是……
他没有错过。
魏无羡眼里淡淡发光,一时间皆是面前之人。
他不能阻止江澄喜欢谁,更莫说阻止那人。
他能做的只能是护好江澄,死也得护着他。
“嗯。”蓝湛满眼都是眼前之人,眼里心里皆是他。
耳里还是忘羡的曲调。
只有这样温柔到骨子里的曲调才会让人不停地落泪吧。
就好像,蓝忘机在魏无羡死了十三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听到有人在吹奏那首独属于他的曲调。
就好像,魏婴孤身一人与全世界为敌时,一转身忽然看到有一个人还坚守在他身边。
“蓝湛,抱紧我。”
其余再无话可言。
原著里令人动容的片段,莫过于,不过是蓝忘机问灵十三载,不得故人还。
却在突然间,听到那一曲虽曲不成调的却格外扣他心扉的清越竹笛。
于是,魏无羡手腕一痛,他于苍山青翠处回眸,一眼万年。
记忆里是原著的片段,耳里充斥着忘羡温柔的曲调,亦然是泪眼朦胧,难以控制心里那分心累。
“都说含光君不爱笑,其实也不是啊。我见过他很多次微笑的样子,他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自恋呢。”
“比如,他闲时会坐在窗边静静的看自己的肖像。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画的,竟然还给自己在鬓角加了朵小花。这个时候他就会笑了。”
“虽然,眼眶会莫名的泛红。”
忽然想起七岁时经历过的事,那时就感觉就像穿过一条幽暗且漫长的隧道,暗想着前方究竟是救赎自我的光芒,还是玩弄人心的夜灯。
那道光芒就在隧道的前端,我睁开了双眸,张开了双臂,却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看到父亲骑车摔倒在路边时脸上的表情时,看到嘈杂人群和被忽略的蜂蜜蛋糕伴着音乐洒落。
再者是天边的焰火,看到父亲无力的躺在地上对着焰火微笑。
我没哭,甚至于我都没办法挤出一滴泪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我自然是故意的,我为何要站在车流里,自然是晓得那人绝对会奋不顾身虚伪的将我推出去。
我算的准,也不怕死。
后来我成功了。
“我快死了”
父亲眼里的光芒慢慢暗淡,消逝的速度一如母亲那时,但却显得格外幸福,我也不知为何。
“只有小敛活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我伴着童真清澈的声音,话语却是让人胆颤。
“死了的人不会回答,以后也不会”
“活下去,求得宽恕吧”
父亲没在施舍与我一个眼神,只是朝着散落几颗星光的夜空瞧去,眼神涣散。
脚边是摔碎的,新鲜的蜂蜜蛋糕。
见着父亲再无生息,嘴角狠狠上扬。
狠狠提醒着自己,心里好像有了几分安慰,抬脚狠狠跺着本就碎的不成模样的蛋糕。
却难以掩饰如今无父无母的现实。
顶着淡烟灰色的双瞳,在亲戚里过继了好几轮。
每个人望见我的模样都是……
难以描述。
最后被一个变态收养。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长大,十八岁成年,随即持刀杀了他。
邻里不少嘲讽我不知感恩,都把我的受辱当成理所应当,之后便被送进少管所。
讽刺吗?
并不觉得,这世界真恶心。
还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