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四周皆是凛冽的笛声,忽高忽低。
绮叠萦散,飘零流转。
凄厉的笛声牵动了落日的余辉,惊的满目长空里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将凝重的图画渲染出几分残寥。
一曲终,我握紧了笛子,掩饰着体内暗涌的血气。
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呀……
随手擦了擦嘴角沁出的半丝血迹,嘴角悄悄勾勒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厉笑容。
夷陵老祖就是夷陵老祖,我已经用了十分的气力,他却半分不见吃力。
依旧是笑吟吟的,将陈情转了转,收回腰间。
嘴角的血是擦不干净了,愈沁愈多,干脆顺手一抹,一道血红狼狈的陈列在白皙的皮肤上。
怕是掩饰不住了。
吃力的将笛子收回,别好在腰间,孤身只影略微显得凄凉。
而魏婴身后却站着蓝湛,丝丝缕缕难以掩饰的幸福,自从蓝湛站在身后就从来没消失过。
喉间呛了呛,顿时难以掩饰的血腥从嗓间传来。
啧…真是难缠……
恋爱的人都这么难缠的吗?
“公子,还请打消你那念头。”魏婴收了陈情,嘴下可还是留了些情。
“那就看他先死,还是我先亡。”我虽狼狈,却也不会服输,眼神却是格外的温柔。
“演技精湛。”魏婴也难得遇上这种人,莫不过于十恶不赦薛成美。
我转身向台下走去,脚步略有跌宕,却依旧撑着不肯漏出一丝一毫的颓靡。
听闻身后魏婴出言,眼眸暗了暗。
“谢谢夸奖。”
魏婴自薛洋死后,在没遇见这样的人,或许不该将两人相比。
薛洋是心盲。
眼前这人,却是纯纯的心狠。
没到最后谁也没办法料到结局,谁又曾想这个曾口口声声说要亲手杀江澄的人,最后死在江澄手里?
谁也料不到是谁先死。
人流为江敛情让开一条道,乍眼看去的瞬间,一副清冽格外的模样,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底下的江澄依旧保持着沉思,未做任何反应。
近看江宇直却是有那几分好看,却不是自己的。
慢慢走出人群,顺带离开莲花坞,撑着船孤身只影,形只影单。
啧啧,明知道他带你回莲花坞只是可怜,只是同情。
你在多想些什么?
江澄忽然抬头,看见江敛情远去的背影,独身撑着船,孤寂的模样像极了他那十三年。
自己带他回来或许不只是同情……
或许还有心心相惜,惜他好似十三年前的自己。
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
没经历过那些恶心的东西,凭什么骂我狠心?
这个世界真恶心,还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