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深冬,盛城的温度在几天之内迅速降低。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刺骨的寒风吹拂着路旁空荡荡的树枝上仅剩的一片树叶。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树叶就这样落下,在空中打转几圈,最后稳稳地飘落到地上。
“飒。”随着清脆的声音,这片干枯的树叶被一只白色平底鞋踩成零落的碎片。
而始作俑者正一无所知地继续脚步匆忙走在街道上。
一阵风吹来,不由地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路上灯火通明,这都是路旁一个接一个矗立着的太阳能路灯的功劳。正因为这样,其中一个大概是因为短路而一闪一闪的路灯显得异常突出。
等一下,那里……是有个人吗?
我隐隐约约地看见那个人头上褐色的短发,还有那格外瘦弱的身子……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我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但我知道,他的身子现在正在不住颤抖。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医生的善良,亦或是……别的什么。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去帮他。
我无意中碰到男人的手,比想象的还要冷,冷得刺骨,不禁缩了一下,随后我把他的手包裹住,把手上的温度传递过去,让男人尽可能地感受到更多的暖意。
再转过眼来,没想到面前男人已经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没有任何感情 色彩,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目光相对,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很快,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正握着他的手。
猛地一惊,我匆忙把手松开。
安可然抱......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局促地解释着。
安可然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说着我就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本来涣散的目光突然清明了起来,他的眼眸中充斥着恐惧。
金钟大别……别打120,求你别把我带到医院……
男人说出的话语有气无力,就像一根白色羽毛,仿佛轻轻地被风一吹就能轻易消散。
安可然那……你现在想要去哪里?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再次昏迷下去。
我觉得我最后这句话他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听到......
我摸了摸男人身上的口袋,想要找到任何有关于他身份或者家庭住址的物件。
不过什么都没有……
安可然不去医院……我也不知道他家地址……
这样就把他放在这里总归不是个好方法。
安可然要不然先带到我家里去吧,明天在和他解释好了……
我试着把男人放在背上,走了几步。
尽管他的身子在男人当中是比较纤瘦那类的,但对我来说背他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走了几步,我就忍不住败下阵来。
我把男人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安可然现在那么晚了,我能打电话的就只有所炫了吧……
想着,我就拨打了她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金所炫疑问的话语。
金所炫安安?那么晚了还没睡?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着自己即将要说的麻烦她的话又感到抱歉。
安可然那……那个,所炫啊。
金所炫嗯?今天你说话怎么都开始结巴了?
安可然来东旭街这里帮我把一个人带到我家里吧……
金所炫什么?人?!
她语气中的惊异没有丝毫遮掩。
金所炫发生了什么?还要带到你家?
于是她开始了无端的猜测。
金所炫你把别人打了?还打晕了?
金所炫啊,难不成你还把别人打死了?!
金所炫告诉你啊,我是中国好公民。
金所炫违法的事情我不做来着。
我听着她的话,一时无语。
安可然没有,是……
她那不过脑子的话语又从听筒里传来。
金所炫啊!误杀,你误杀人了对不对?!叫我过去抬尸体?
安可然什么啊,你真是……
安可然等一下你来到我再和你详细说,总之是人命关天的事。
金所炫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挺重要的,她也不再开玩笑了。
金所炫那好,我现在出发。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正在准备出门了吧。
没过多久,金所炫就来到了。
金所炫!!安可然!!!
金所炫我没看错吧!你真的打算带个人回家,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指着靠在电灯柱上闭着眼睛的男人,眼睛瞪到了我遇见她以来最大的程度。
安可然他晕了我也没办法啊……而且他说不去医院……总不能不管吧……
金所炫好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金所炫说着就蹲下身把男人的一只手臂举到自己的肩上,转身过头看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可然。
金所炫怎么?走啊?
金所炫答应地太爽快了,我反而没反应过来
安可然啊……啊,那走吧。
说远不远,说近也没有很近,总之,三个人来到安可然的家里的时候还是累的。
金所炫瘫在椅子上,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金所炫你别说,刚才光线太暗了,现在一看这个男人还挺好看的啊……
我倒了两杯果汁,把一杯递给所炫,然后坐在了另一种椅子上。
听到所炫的话,我也开始把视线转移到男人身上。
刚才贴退烧贴,他的刘海被扬了起来,现在一看,刘海下的模样倒是清秀得很。
白皙的肤色,精致协调的五官,长而微翘的睫毛。
不过他即使昏睡了过去,也看起来很不安定的样子,眉间还是紧紧地皱着。
安可然看来,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啊……
安可然所炫,你今晚……
金所炫我今晚当然要留在你家!不然他突然醒了对你做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