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露水?红颜。(上)
“小曲,我出去一下,好闷,快不能呼吸啦~”莹莹站在白房子酒吧的二层,海风从蓝色神秘的大海中传到她的耳朵里,鼻吸中,两腮旁。
桔梗花的味道,她闭着眼睛,想到的不是别人。所有的情绪都淡淡地,只要换一个地方,心情就不那么糟糕了。
她想他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耳畔。
“邱莹莹,想接吻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想吗?你想不想?”
“他这样亲你了吗?”
“那个男的是谁?”
“到底是谁脏?”
.......
呼......
.......
好累呀。原来爱这么累。
你捂住嘴巴,爱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你闭上眼睛,爱在脑海中游荡不停。原来,早就爱上你了。
爱上了一个混蛋。
“行啦,想发呆咱就回国内发呆呀姑奶奶。三天假期只剩下一天了,明天怎么玩?”曲筱绡在她旁边的栏杆趴着,头发北风吹起来,洒脱又利落。海岸上的夕阳余晖很美,冰蓝色,橘红色,交接一线。
“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他了。”莹莹从回忆中醒过来,懵懵懂懂,嘴唇微启,眉头微皱,看着碧波荡漾的大海出神。
“分手了你才知道你爱他?”一个大白眼翻出来,曲筱绡觉得这个白眼翻的自己快灵魂出窍了。莹莹真是逗,大逗比。“你要是喜欢帅哥,里头全都是,就刚刚拍照那个西班牙小伙子,不比谢童帅?不至于现在这缅怀过去吧。”
莹莹探头和小曲一起进入喧闹,像被牵着的小羊羔,在酒池肉林中穿梭,最后来到舞池边缘,绿色和紫色的镭射灯交相辉映,洒在莹莹手臂上和脖子上,把她玲珑的曲线隐藏起来。
“莹莹你看上面钢管舞那个女孩,韩国的,脸型和你很像,看见没?”小曲凑在她耳边大声说,生怕她听不清楚,“你呀,明天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按那个造型和妆容打扮打扮~咱们呀去逛街!”
手挥的像拨浪鼓一样,小羊羔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我可不会跳那个钢管啊!”
“.......没让你跳舞!土鳖......”
两日后萧山飞机落地,轻装简行的两人带着大大的草帽回来了,莹莹一手扯着自己的长头发,一手捂着短短的热裤,不太自然地戳了戳哼歌的小曲:“小曲,我这样回家会不会太~夸张?”
“我觉得你韩式妆容很漂亮啊,小野猫,性感!你看这眼妆,眼角真是媚眼如丝哈哈。”曲筱绡给她整理整理乳白色的露肩上衣,“迷死个人儿啦!”
“.......”莹莹看着反光玻璃里的自己,嗯,果然很有女人味~不知道一会儿郝女士会不会“惊吓”?
心里美滋滋地~
“邱莹莹。”谢童一身正装出现在机场出口的位置,一看就是刚从公司赶过来,工牌还带着,一步一甩。
“额,我撤啦~”小曲拉着行李箱退到十米开外,出溜出溜地后腿.......莹莹后脑一阵黑脸。
“什么情况??”莹莹也想跟过去,却被谢童一手按住:“我,我看了小曲的微博,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莹莹肩膀,一手扶着大腿,谢童弯着腰尽量说话不那么喘。
“你有事说事啊,别拉我领子,快扯掉了。”莹莹无奈地拽着毛衣领子。谢童才发现莹莹今天的妆容很不一样。很......成熟,性感,魅惑。
“莹莹,你自己出去玩,很危险知道吗......”
“还有小曲呢。能先放开吗?”
莹莹自己向前走,谢童跟着,看她白花花的大腿,那叫什么短裤?!
“都裂到大腿根儿了,你这裤子......”谢童指指她腿的位置,焦躁不止。周围看到这边的异性全被他一个个用眼神剜了一刀。
“你管我干嘛,别脏了你眼睛👀好吗?”娇滴滴地凶人,竟然这么性感。谢童觉得自己真的是完球了,着了魔。
“......我一时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了,他都跟我说了。对不起。”谢童挡在出站口前面,再往前放她走,她就离开了。
绝不能再让你走了,用死皮赖脸也好。
“我......”气不打一处来,无赖又无耻,够够的,谢童,我就让你心碎,然后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乖乖牌。
看你难受不难受。
“哦,知道我跟李宸安没什么,是不是就觉得我不脏了?那我跟你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儿。”脑袋偏斜着,用灵动却无情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傻小子,“我跟小曲出去就是找刺激去的,昨晚还睡了一个西班牙的帅哥。”
莹莹看他不说话,想绕过去走人,被他一只手拽住动弹不得。
“你让开啊谢童,你不上班了?”
被几句话激地无言以对,谢童觉得从未这样笨嘴拙舌过:“谁让你.......”
“我这么脏你就别要了,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莹莹,别闹了好不好。”握住她打车的手,把行李箱控制住,谢童像受伤的小奶狗一样挂在她肩膀上,“我知道你现在故意这么说气我,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我没说假话。”烦的不行,真的要被折磨死了,“我现在也很脏对吧,你不如去找你初恋吧。你从来没说过她脏吧?”柔顺的咖啡色长发被风吹起来,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奶白奶白的。
谢童转到莹莹正面,紧紧搂着她。
“还走不走啊?姑娘?”司机摇下车窗,并不耐烦看这种年轻人的机场戏码。叼着的烟把莹莹呛得一直咳嗽。
“咱们不闹了宝宝......”
一声宝宝,好想哭啊,忍住忍住。“师傅等我一会儿!”莹莹甩开他虚拢的双臂,钻出他的拥抱。师傅把小拉杆箱装进后备箱,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年轻人,摇摇头。
“我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去公司吧。你要是因为乖才喜欢我,咱们散了吧。我现在不是你的了。”
摇上车窗,谢童突然把小肉手塞进来。邱莹莹吓了一跳,赶紧停下动作:“你干什么?夹手了不知道疼!?”惊恐的眼神里,是谢童轻轻的笑。
“你还关心我就行......我不会放手的。”凤眼里温柔又忧伤,“你就是真的放纵自己,也是因为我说错了话。”
神经病......
莹莹把他倔强抠住玻璃的指头一根根推出去,然后摇上窗户。“咱走,师傅。”给小曲发了信息,小曲已经坐上转机了,莹莹打开微博,把自己的定位功能关上,上传了一张和陌生男孩搂肩的合影。
黄昏拉长车影,她在爱里面唯一的筹码就是对自己够狠,说放手就放手了,至少给自己留有自尊。谢童太傻,太倔了,莹莹觉得他真的该跟自己学学,干嘛要爱的那么累那么坚持呢?学会放弃不是挺好的吗?真是大傻子。
“小姑娘,别光顾着哭,还没说目的地呢。”
对于大三学生来说,今年回到学校即将步入大四,可是对于大四学生来说,已经没有再踏入校园的机会了。
“额,冒昧问一句,童哥。前嫂子的东西还在公寓,她实习结束是不是该拿走啦?”虎子快人快语,拍了拍谢童的肩膀,“咱们仨周末才住,要不要合租给别人?”
辽源终于知道什么叫带不起来的猪队友。眼色什么都不好使,虎子的情商可以说感人肺腑了。
谢童看着莹莹的微博发呆,半个月以来,莹莹没有更新一条,上一条还是那个亲密合影。
“源儿,我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呢。”
“难受就追回来,别磨磨唧唧像娘儿们。”酒入愁肠,一杯一杯灌果汁的谢童在他眼里太.....娘们了。
“她好像变了很多。”童哥看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肩膀上的手臂就像扎进心里的刺,“以前,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错了,哄一哄就回来了。”
虎子窥了一眼屏幕:“这哥们哪国的?模样和童子有一拼,不过一看就不靠谱啊......前嫂子的新欢?”
得了,虎子,别怪哥们没救你了,你救不了了____辽源心想。
“不是她男朋友。”谢童没往下说,越想莹莹在机场的话,越没底气。她怎么能对自己这样不负责任.......就因为自己一句不恰当的话。
辽源明白过来,拍拍童哥:“露水情缘而已,童哥还有机会。”
19.0露水?红颜。(下)
谢童不知道是靠着什么意念完成的毕业答辩,暑假结束,处理好宿舍的一切,九月份伊始,就要和北奥这个城市说再见了。
以前每周五奔波辗转,就为了来学校看莹莹,现在一别两宽,只是故地重游,唱唱歌,把自己锁在公寓里,也许有一天她能回来。
【你这周五晚上在kkpub吗?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3:12
谢童睡梦中听见短信声音,摸过手机看了一眼。
【我等你......】3:13
选了那首初见时候的民谣,谢童光脚跑到客厅拨弄他的宝贝吉他。
正巧是半夜醒了上厕所的辽源路过的时候。
“我天儿!吓出尿来了要!”
“明天莹莹去咱那儿。”头也没抬,拨弄他琴的音准。
莹莹推开门,玫红色的口红,让谢童心里一动。
“我怎么感觉小甜包长大了呢?”辽源在自己胸前做了一个圆弧的手势,贼眉鼠眼看着一脸姨母笑的虎子,“唉,说实话,有点羡慕童子了!”
小胖手手心有点出汗了,半个多月没见,莹莹一来,谢童觉得自己设计的开场白真有够说不出口的,害臊。
“咳咳......”清清嗓子,他左手旋了一下话筒🎤的位置,“我这首歌,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唱的,今天,我也要唱给我最爱的邱莹莹.......我希望她能原谅我。”低头扶着话筒的时候,缭乱了底下碎的一地的少女心。
“天已黑/夜已长/拇指弹颂六弦琴/送给我的小姑娘......”
卡座上几个男男女女把目光看向身后黑色玫瑰裙子的女孩____手里拿着装礼物🎁的纸袋子,甜美可人,可在她脸上却有不能看出的复杂情绪。
“别唱了。”
莹莹雪白的长腿从卡座跳下来。
他低着的眼眸注意到莹莹雪白的小脚丫一点点靠近自己,心格外痛,又格外期待。
可她.......
捏着红酒杯,从他头顶上浇下来,酒溢出杯口,鲜红色一滴一滴在谢童的发梢落下。
莹莹把他那枚戒指💍放在空空的酒杯里,发出哐啷一声。
一段感情终于落地。
听着周围突然的寂静,台下一阵不敢发出的惊呼。
谢童从没这么狼狈过,从身到心。
“我现在问你,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好吗?”红唇👄一翕一动,娓娓动人。
好想出去透透气,谢童紧紧把眼睛闭上,心口痛到剧烈起伏。人抱着吉他🎸,坐在转椅上深呼吸,连头发丝儿都是痛的......
邱莹莹你怎么了,一定要搞成这样吗。
我错了,可我,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
“那个,出了点状况,没事哈,没事,大家继续。”辽源拎着麻木的谢童往后台去。
其实转眼间也快一年了,这一年里,邱莹莹爱过了痛过了,伤到了,就够了。这就是当初对自己说,在大学里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所期冀的。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更多更多?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长长久久......莹莹如同行尸走肉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晚夏的天空把她单薄的脊背拉长,拉出黑色的倒影。
【莹莹,全班都在唱k呢,来学校北门好声音ktv305,等你哈!】
【关关你也去了?你不是从来不去吗?】莹莹敲下几行字,把头发用手随便整理一下。
【翟老师请大家唱歌,很安全,放心啦。】
好吧。
虽然今天穿的有点点......不那么学院风......
走进三楼,莹莹在走廊里有点犹豫,心情不好,和谢童又刚刚撕破脸皮,实在是不想唱什么歌去......
“你怎么不进去?”翟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走廊上性感的小美女,以为是班里某位叫不出名字的同学,可是一转身却是邱莹莹的脸。
不可思议的感觉。
“翟老师......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进去,我刚刚去了一趟酒吧。”
“给你这件衣服吧,遮一下。”翟羽把窄身的西装上衣脱下来,递过去。莹莹犹豫一会儿,快毕业了,同学们都在,不要扫兴才好。“谢谢大王。”
翟羽的眼睛有点不听使唤,感觉已经忘记的泳池一幕又重现在脑海中,小姑娘撩而不自知。“先进去吧,和大家一块玩玩。庆祝你们实习顺利结束。”
莹莹一直没唱歌,把自己放在角落里,听着绚烂情话,也听着靡靡之音,听着声嘶力竭,也听着热恋甜蜜。一首有一首,一人又一人......
也许终有一人,会取代谢童,把她的余生相伴吧。
“你心情不好。”翟羽凑过来,眉毛都轻轻挑起来,“我能猜到大概原因,原谅我,竟然有点小窃喜。是不是很卑鄙?”
莹莹把肩膀上的西装拉了拉,溜肩膀容易掉衣服。手上被翟羽塞了一根棒棒糖,她小手轻轻旋转,棒棒糖划出彩色糖衣的弧线。
“你吃糖吧,吃糖嘴里就不苦了。”翟羽眼睛里化不开的温柔,丝毫不在意同寝室舍友们投来的八卦眼神。
邱莹莹身体还是一动不动,慢慢问出一句:“今天我们就结束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可能太残忍了......”
“别想那么多了,剩下最后一学年,我给你争取了保研的机会,重心放这里吧。”莹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是让她把重心放在学业?还是他?
“但是我刚......”
“前提是,你能这学期冲到班级前三。”温暖如初,要是这笑容出现在谢童脸上,大概会迷倒一票少女吧。莹莹奋力摇摇头,抿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也垂落下来:“我不能接受这个好意,我得凭自己争取。”
因为谢童说,如果接受了好意,后面就会拒绝不了。为什么潜意识里,他的话每一句都记得?
“没事,你再考虑考虑,好好努力就好。”翟羽摁下她的肩膀,把果盘推过来一点。
“童,我刚才从pub回来的时候,可在北门看见你小甜甜了。身上披着一个男的的西装,不过周围好像都是她们班女生,没见神秘人,要不要去堵他丫的,谁敢撬墙角?弄他啊!”虎子神神秘秘回到公寓,换鞋的时候已经把今天的小道消息吐露干净了。
谢童心下一紧,北门除了旅馆就是娱乐场所,邱莹莹班里聚会怎么找这种地方。
“她,她.......大概是真的生我气了。”谢童擦了擦刚刚洗完澡没干的头发,上面红酒的味道真是冲。
“找的着,要不要查查?”虎子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脸不服气,“什么时候了?还想不想追回来了?”
“虎子,辽源儿,我寒假去她家,看见她发小穿着睡衣,我骂她了,还推了她,打了那男的。”
“......”
谢童还真是刚,辽源给他比个大拇指:“我说小花猫变成小老虎了呢,你这波操作,我觉得她不过分。你骂人家什么了?”
“我问她俩是不是睡了,她支支吾吾,我以为真的就问她到底谁脏。”
“卧槽?!”
“那到底睡没睡?”虎子一脸懵,跟不上节奏,“西班牙那个419是真的吗?”
“.......她那个发小,还把手机卡给我用,让我联系她,还给我了她微博账号......他俩没事儿。可是我觉得她出去乱来,我也没底儿真不真,她自己说的。如果是真的,哥们我是不是傻逼了?”
“......是。”几乎异口同声。你自己把人家推出去,误会了,骂人,推人,人家睡别人也是你该。
“别说淋红酒了,胖揍你一顿不为过。她那个发小挺仗义的还。为了报复你睡男人就睡了吧,反正也是没感情的。”激灵的虎子上线,连珠炮一样怼得谢童没脾气。
“唉?”辽源大眼,鬼点子多,把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关上,用遥控器指着谢童的猪脑子,“你可以用还手机卡的机会找她啊?”
“手机里他俩高中的照片很多,莹莹当时,好像很喜欢他,他也有心,全存在卡里了......莹莹以前看他的眼神比看我的都亮。”谢童声音淡淡地,嘴里都是苦。
“以前这么迷恋他,现在他还撮合你俩,说明什么?”辽源忍不住了,这个哥们简直直男250。
“什么?”
“姑娘只爱你呗。知道没机会了,只能成全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