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入眼是熟悉的背影，她还是喜欢在左胳膊小臂一半的位置贴上一个纹身贴，盖住胳膊上的伤疤。

她还是喜欢将马尾扎到高高的，后脑处总是有些碎发扎不上去。

她还是喜欢……右手戴表，和自己一样。

韩商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拉开她右侧电脑前的椅子坐下。

感觉到有人来了，伊然惯性的向右看去。

伊然……

吴白从后面走来，在她左侧位置坐下。

伊然愣了半天，也组织不好语言，最后只是生硬的一句话。

伊然好久不见。

整个网吧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个玩电脑的人敲动键盘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片寂静持续了多久。

韩商言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闭上努力将自己放空的伊然，闻声睁开眼。

伊然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过……

右手的痛已经麻木，内心却仿佛被钝器一下一下剜着。

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了习惯性的动作。

说话也再也不肯带上些许情感。

即使这些年，早已经学会努力控制情绪。

可是他韩商言，这一刻，还是失去了理智。

韩商言你是因为癌症退出sol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本不想插手静静坐在电脑前训练的吴白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回想起初中，她刚刚转到他们班师苍白的面色。

还有初二即将毕业时她消失的半年……

韩商言你胃癌为什么不跟我说？

伊然眼神躲闪着。

伊然哪有那么严重，就是胃溃疡恶化了而已。

伊然早期都是可以治好的。

韩商言难道你只有这一件事情瞒着我吗？

韩商言站起身，双手支在伊然面前，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域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韩商言你自以为是的把solo战队解散全揽在你一个人身上。

韩商言你不管不顾，不告而别，说就走就走。

你就那么把我扔下了。

韩商言我在你出生的那天第一次见到你，从你九岁开始照顾你，到现在你二十二岁，你生命里面一半的时光都和我在一起……到最后你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韩商言反而用另一半的时间躲避我。

在在韩商言眼中，伊然一直都是个又软又糯的小女孩。

父亲还在世时，最好的朋友就是伊然的父亲。

他七岁那年第一次接触刚出生的小孩，那么小，那么软。

甚至手指一戳都会陷进去。

长大一些后，每次长辈们在一起时无暇顾及孩子，都会让他带着小姑娘去玩。

她就会抱着他的腿，咿咿呀呀的要他抱抱。

即使他十六岁改了中国籍要回国，九岁的她也义无反顾的和他一起。

可这样的小女孩，也会有自己的倔强，自以为是的倔强。

韩商言伊然……你把我放在哪？

你是我放在心尖的小女孩。

可你……把我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