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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各怀心思》

何处化悲凉

用完午饭,杜玉卿和银凤回了戏院,晚上可是银凤上戏,毕竟现在捧她的客人多耽误不得。

他们离开后,吴妈去了悦儿的闺房,悦儿闷闷不乐的坐在床塌边,见吴妈进来,强打起精神,

小悦儿娘,先生走了。

吴妈嗯,走了。

吴妈一边回着话,一边走到悦儿身边坐了下来。

吴妈你最近一直心情不好,是有啥心事吗?要不要跟娘说说。

小悦儿娘,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心事。

吴妈你不愿意说,娘也不逼你,只是记着,凡事别委屈了自己。

悦儿靠在吴妈的怀里说着,

小悦儿知道了娘。

杜玉卿和银凤回到戏院,他习惯的在戏院的二楼的偏厅里坐里,看着戏台上的一切,可今个他却无心赏戏,应该是这段时间他都没什么心情,只是他掩饰的极好。

银凤刚一下戏妆还没卸,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找杜玉卿,

银凤杜老板,今个要不要陪我喝杯茶。

银凤落难来到戏院,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住,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杜玉卿将后院的那间房,让给了银凤住。

杜玉卿太晚了,我想早些回去。

银凤试探性的问道,

银凤是不放心悦儿妹妹?

听到银凤的问话,杜玉卿不经意的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杜玉卿没什么可担心的,不是有吴妈在吗,哪轮得着我,我就是累了,想早点回去歇着。

任杜玉卿掩饰的再好,还是没能逃过银凤的眼睛,

银凤那好,我们改天,喝茶嘛,什么时候都可以。

银凤尺寸拿捏的总是很到位,因为她知道不能够操之过急。

她回到后台的时候,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背影,现在她绝对的可以确定,杜玉卿对悦儿并非无情,但他为什么又总是要装出无情的样子,银凤很是奇怪,不过这并不是她真正关心的,她更关心的是,最后究竟是哪只凤凰能落到杜家。

杜玉卿回到杜家大院的时候,吴叔正给杜玉卿等着门,

吴叔先生累了吧?

杜玉卿还行,您也早点歇着吧,天都这么晚了。

吴叔知道了先生,您也早些歇着。

杜玉卿绕过正厅,顺着长廊往卧房走去,快要到悦儿房门口的时候,杜玉卿看见悦儿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双脚不受控制的就停在了悦儿的房间。

房里没有任何声响,杜玉卿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他就一直站着站了很久,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悦儿从午饭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她胡乱的想了很多,可使终也理不出头绪,她看天很晚了,心想着不知杜玉卿回来没有,于是打开房门想去看看,可谁知打开房的时候,正好碰上要转身离开的杜玉卿。

小悦儿先…先生?

悦儿一时惊讶。

杜玉卿倒是淡定的多,

杜玉卿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小悦儿我,睡不着。

杜玉卿早些睡吧,明个不还要去学堂吗。

说完,杜玉卿就要转身离开。

小悦儿先生。

悦儿喊住了杜玉卿。

杜玉卿什么事?

悦儿跨出房门,走到杜玉卿身边,

小悦儿先生,我有事想要问你?

杜玉卿问吧。

悦儿缓缓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后,用很小的声音说,

小悦儿先…先生,先生是不是喜欢银凤姐?

悦儿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囗。

杜玉卿稍稍一皱眉,口气有些不悦,

杜玉卿问这个作什么?

听出杜玉卿有些不高兴,悦儿心中胆怯,

小悦儿没有,就是…就是随口问问。

杜玉卿这些事不该你操心,好了,天晚了,早些睡吧。

杜玉卿说完,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只留下悦儿一个人站在那。

悦儿看着杜玉卿的背影,心里是有一丝窃喜的,虽然他没否认,但至少他也没承认,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是有机会,想到这里,悦儿脸上带着笑容回了卧房。

杜玉卿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房中央的桌子旁,想着刚刚悦儿问的话,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有喜欢银凤吗?他可以肯定的回答没有,虽然银凤很善解人意,模样也生的不错,但杜玉卿却对他并无男女之意,他只是可怜她的遭遇而已。

杜玉卿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里记挂着悦儿,可是一见到悦儿,就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他是真的怕,怕悦儿对他的情份,怕悦儿望着他满眼深情的模样。

在他心里总是有一股抗拒的力量在撕扯着他,在告诉他,他们并不合适,悦儿这么好的女孩,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杜玉卿虽说不好自已是否对悦儿动了情,可他知道,对悦儿他是疼惜的是怜爱的,他愿意给予悦儿最好的,只要她能快乐她能幸福。

杜玉卿站在窗口迎着外面的冷风,呆呆的望着悦儿的卧房,直到悦儿熄了灯,他也关了窗,连洗漱都没有,就脱下长衫上了床。

悦儿经过昨晚,她也想过了,就像银凤说的,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该主动些,先生既是还没有喜欢的人,那她就还有机会。

学堂下课后,悦儿欢欢喜喜的回到杜家大院,一进门吴妈迎了过来,许久未见悦儿满脸喜色的吴妈,奇怪的问悦儿,

吴妈丫头今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也不怪吴妈奇怪,昨个还一脸愁云惨淡,今个不知怎地就这样了,吴妈要是不奇怪才出奇呢。

悦儿一边往厨房奔,一边笑着回道,

小悦儿娘,没什么,我要去熬些汤,一会给……银凤姐姐送去。

本意是要送给杜玉卿的,可想想还是把这话压了回去。

见悦儿和银凤关系处得这么好,吴妈还挺高兴的,

吴妈银凤姑娘人不错,你和她相处娘也放心,去吧。

小悦儿那我去了娘。

悦儿欢快的奔着后院的厨房跑去。

悦儿熬好了汤,装了满满一汤罐,把它放进篮子,裹上了小棉被之后,高高兴兴的出了杜家大院。

此时戏院林少正在上戏,台下坐着十几桌的散客,悦儿进了戏院,冲着台上的林少笑了笑,就奔着后院去了。

一进后院,悦儿并未看见杜玉卿和银凤,她朝着那间小屋走去,走到门囗时,隐约听见了银风的笑声。

悦儿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手敲了敲门,敲门声落,屋子里传出银凤的应答和脚步声,

银凤谁啊?

语落,房门也随之而开。

小悦儿姐姐!

银凤呀,是悦儿妹妹,快进来!

银凤热情的挽起悦儿的胳膊。

银凤挽着悦儿来到条案前,转身去关上了房门,

银凤外面挺冷的,妹妹冻坏了吧。

相对银凤的热情,杜玉卿坐在条案前,倒是清冷的一言不发。

小悦儿还好!

杜玉卿的清冷让悦儿有些惧怕,她低着头伸手捧出汤罐,

小悦儿姐姐,我熬了些汤,想给……你补补,来尝尝吧!

本来是想说给杜玉卿还有银凤的,但一看杜玉卿的清冷面孔,悦儿愣是把话改了口。

银凤笑着看着悦儿,又转头看了看杜玉卿说,

银凤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呀知道你是给杜老板熬的汤,姐姐不过是沾个光而己,是吧杜老板?

银凤的善解人意倒是让悦儿很感激,她的嘴角不经意的开始上扬。

杜玉卿眼皮一耷,慢悠悠的开了口,

杜玉卿既是说给你熬的,那就是了,喝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味道,早就腻了。

杜玉卿扎心的话,让悦儿的笑容一不止住了,怪不得不喝她的汤了,原来是早就腻了。

银凤见悦儿的脸变了色,连忙伸手取出汤碗倒了两碗汤,然后端起一碗说,

银凤还是我先尝尝味道如何。

说完,银凤就品了一囗,尝过之后,银凤赶忙打着圆场,

银凤不会腻啊,这味道香浓正合宜,还真是鲜呢!

听到银凤的夸赞,悦儿不自然的笑笑,然后就把目光扫向了杜玉卿。

银凤也是瞬间会意,连忙端起另一碗,绕过条案走到杜玉卿身边,一只手装作不经意的抚上杜玉卿肩头,那姿态让人看着好不亲密。

银凤把汤碗送到杜玉卿眼前,然后软声细语的哄劝着,

银凤杜老板,你看大冷天的,悦儿辛辛苦苦熬了汤送来,你就尝尝吧!

虽然银凤表面上看似是在帮悦儿,但她的模样更像是他们才是亲密之人,悦儿看着虽不好受,但又说不出银凤哪做的不好,眼前的一幕她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银凤的举止让杜玉卿如坐针毡,但是悦儿在,杜玉卿却也没有阻止银凤,他抬起手轻轻推开汤碗,面容依旧清冷的拒绝着,

杜玉卿又不是没喝过,还是你自己喝吧。

见杜玉卿拒绝,悦儿急切的说,

小悦儿先生尝尝吧,我换了新佐料,味道和从前不一样的。

面对悦儿,杜玉卿的语气更加冷淡,

杜玉卿大同小异,有何区别。

悦儿低下头,连忙住了声。

这时银凤又适时的插了口,

银凤杜老板这是做什么,悦儿妹妹本是一番好意,瞧您给吓的。

杜玉卿照样耷着眼皮默不作声。

银凤再次把汤碗送到杜玉卿面前,温柔的有些不像话,

银凤您那只当是给我面子,多少尝一尝,好歹别让悦儿妹妹白辛苦了不是。

杜玉卿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银凤,

杜玉卿好吧!

于是接过汤碗放到了嘴边。

要说这汤杜玉卿总算是喝了,可悦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到底要是没有银凤,这汤杜玉卿根本就不会喝。

悦儿此时的心五味杂陈,刚刚她还在庆幸,杜玉卿没有喜欢的人,可就眼前来看,好像是她想错了。

如果杜玉卿对银凤没有动心,那为何他们举止如此亲密,又为何对银凤的话要言听计从,悦儿越想越烦乱,站在那自己都感觉有些多余,弄得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她进退两难时,房门被人推开了,随之刚刚下戏的林少闯了进来,

林少悦儿!

林少脸上的妆还未卸,就急匆匆的跑了来。

杜玉卿板着脸,把汤碗放到了条案上,喝斥着林少,

杜玉卿没规矩,连门都不敲。

听到杜玉卿的喝斥,林少连忙止了笑低下了头,抿着嘴再不敢出声。

要说这银凤也真是会见缝插针,她笑意盈盈的继续打着圆场,

银凤哎呀,杜老板生什么气呀,这少爷是急着来见悦儿妹妹,他的那点心思您还不了解。

林少感激的冲银凤偷偷的露出笑容,一旁的悦儿此时心中烦乱,面对着这一幕,她倒是冷淡的没作任何反应。

银凤的话,让杜玉卿心中产生极度的不适,脸色变得比刚刚更加难看,

杜玉卿既是来找悦儿的,那悦儿你就随他去吧,你们俩别在这扰了银凤姑娘的安静。

林少哎,是!

林少倒是心里窃喜着应下。

但这却不是悦儿所愿意的,她皱着小脸看向杜玉卿,

小悦儿先生…我……

悦儿话未说完,杜玉卿皱着眉头对她摆了摆手,

杜玉卿去吧去吧,别在这吵了。

悦儿咬着嘴唇,眼圈泛红的扭身跑出了屋子。

林少悦儿悦儿,你等等我。

林少转身追了出去。

银凤看得明明白白,表面上杜玉卿是驱赶两人,但实际上他却是因为林少来找悦儿,心中才不高兴的,更加上她刚刚那一番煽火的话。

由此可见,这杜玉卿对悦儿的心思,银凤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但这下一步棋要怎么走,银凤还没想好,因为有些事,银凤还要继续弄清楚,不然一步走错,就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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