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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杜玉卿的一丝雀跃》

何处化悲凉

杜玉卿算是睡下了,可悦儿还没睡,她刚刚确实是任性了一把,因为现在一提嫁人,是她最忌讳的,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杜玉卿,她也不想嫁给别人,就这样守在杜家大院,守在杜玉卿身边也好。

嫁给杜玉卿这话,她是不敢说的,也成了她的奢望,但她还是会偷偷的想,她想着杜玉卿只要一天不娶,她还是有希望的,因为现在在他身边,只有自己在打转,她还是有机会的。

更何况杜玉卿这么疼爱她,刚刚她掉眼泪的时候,他看着那么着急,还把自己抱在了怀里,这是第二次靠在他怀里了,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是自己这辈子最贪恋的温暖。

不但悦儿没睡,吴叔吴妈也是没睡,这老俩口正因为悦儿的事吵嘴呢,吴妈正盘腿坐在床边数落着吴叔,而吴叔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抽着烟袋锅。

吴妈你可真是的,这悦儿虽说不是亲生的吧,可这三年多来对你这爹也是孝顺,你那心就是石头做的,你咋就不知道疼人呢。

吴叔嘿!

吴叔一听不乐意了,他用烟袋锅指着吴妈说道,

吴叔我咋不疼她了,我可是拿悦儿当亲闺女的,你个死老婆子可不许胡说,这要是悦儿听见了,这得把我想成个啥。

吴妈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

吴妈爱啥啥,你可有脸说疼,你咋疼的你,明知道闺女心里想的啥,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那一个劲的搅和。

吴叔你懂个啥。

吴妈我不懂你懂,反正我就知道闺女喜欢先生,那我这当娘就得管,你不管就不管,但以后也不许你插手。

吴叔那不行。

吴妈不行也得行。

眼见着吴叔吴妈是越吵越凶,两人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肯相让,吴叔平时一向对吴妈不敢说唯命是从吧,但最其码是不会跟她这么争执的,可今个吴叔一点让的意思没有。

吴妈一见心下开始委屈,她想起了自己夭折的那个孩子,眼泪吧擦的开始嘟囔着,

吴妈都是你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赶车翻了,咱孩子能没吗,弄得咱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好不容易有个悦儿了,我这心也算是有了着落,可你老是跟这瞎搅和。

吴妈越说越难过,脸上的眼泪也是成串的往下掉,吴叔一听提到孩子,他也愧疚难当,因为这事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吴妈。

吴叔放下烟袋,走到吴妈身边安慰着,

吴叔对不起老婆子,都是我的错,咱不提了行不。

吴妈哼!

这会想起哄了,吴妈才不稀罕,才不买他的账。

吴妈你说不提就不提,咋?心虚了?哼!

吴叔是是,都是我的错。

吴叔诚恳的认着错。

光认错可不行,

吴妈说,以后还搅不搅和?

这事是两码事,吴叔有吴叔的道理,但他不想再争执,他缓和着语气劝着吴妈,

吴叔你听我说,你疼悦儿我知道,其实我也疼,而且不比你少,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搅和。

吴妈推了一下吴叔,

吴妈你这是什么歪理。

吴叔你别急,听我说,我这也是为了悦儿好。

吴妈不屑,

吴妈你倒说说看,怎么就叫对悦儿好了。

吴叔抚着吴妈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吴叔老婆子啊,其实我也想悦儿能嫁给先生,可是若是先生没那意思,那悦儿又越陷越深,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呐。

吴妈得了,这个你都说过了,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吴叔那要是试不好呢,这悦儿眼见着就十八了,你就不担心?

心平气和下来,吴妈也琢磨着,吴叔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吴妈可是咱就不管了?

吴叔见吴妈有些明白过来了,于是继续说道,

吴叔不是不管,是不要管的太多。

吴妈不懂。

吴叔耐着性子解释,

吴叔如果先生有意,他们自然就成,如果没有,等悦儿大了渐渐的也就明白了,但是你要是一直在那帮忙,那悦儿不就觉得自己没问题了,到时候越陷越深怎么办,那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让吴叔说得,吴妈也开始有些担心,

吴妈那会怎么样?

吴叔严重点说,有可能会不欢而散。

吴妈可不想那样,这一大家子在一起,是多好一件事啊,

吴妈那你说该怎么做?

吴妈认真的开始讨教。

吴叔什么也不做,顺其自然。

吴妈喃喃的道,

吴妈顺其自然。

吴叔对!

终于两人不再争执,虽然吴叔说的事吴妈不是很认可,但似乎又很有道理,所以她现在也没什么可说,只能静观其变吧。

第二天一早,悦儿起床找了一件新衣,这还是刚入冬时做的,悦儿一直没舍得穿,今天要和杜玉卿出门,悦儿才把它穿在了身上。

悦儿梳洗打扮好之后,就匆匆的去了杜玉卿的房间,这个时候杜玉卿也已经穿戴整齐,悦儿敲了敲门,

小悦儿先生,起了吗?

杜玉卿进来吧!

悦儿推门而入,

小悦儿先生早!

杜玉卿早!

悦儿刚要给杜玉卿去打水,就被杜玉卿叫住了,

杜玉卿等等。

小悦儿怎么了?

杜玉卿让我看看,这是穿了新衣吗?

说这话的时候,杜玉卿已经走到了悦儿身边,他围着悦儿左右看了看夸道,

杜玉卿不错,好看!

悦儿被杜玉卿夸得羞红脸,转身端起木盆出了杜玉卿的房间。

杜玉卿洗漱之后,和悦儿一起下楼吃早饭,吃完早饭的悦儿独自去学堂,杜玉卿也去了茶楼和戏院。

当悦儿午后从学堂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林少,

小悦儿少哥哥,你怎么来了?

林少一见悦儿,连忙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林少今你不是要和师父去逛庙会嘛,我跟师父告假了我也去。

小悦儿你也去?

林少怎么不高兴?

小悦儿没有,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林少一听连忙笑着说,

林少那走吧,师父在家等着呢,吴妈饭都做好了,吃完饭就该赶路了,等我们到了,天也都黑了。

小悦儿嗯!

两人往杜家大院走去。

吃过饭后,吴叔赶着马车,林少陪坐在吴叔身边,马车里坐着杜玉卿悦儿和吴妈三人。

天刚黑下的时候,几人已经赶到,此时街上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而且街道两旁已经挂满了彩灯,就连叫卖的摊子上也已经挂上漂亮的灯,放眼望去显得热闹非凡。

吴叔把马车停到了一处空地后,几人便随着街道一路往前走着,悦儿自从来到杜家大院,就再没离开过半步,现如今看到这番情景,自是兴奋异常。

悦儿开心的跑到前面,林少在后面紧随其后寸步不离,杜玉卿则是跟着吴叔和吴妈慢慢的欣赏着。

各种小摊位前的稀奇小玩意真是太多了,不一会的功夫,悦儿就捧了一大堆,这时候林少当然不能眼瞅着,他自是当起了免费劳力。

这时前面忽然响起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悦儿开心的跑了过去,可是她一摸钱袋才发现,刚才买的太多了,把自己的钱都花空了。

林少一看自是明白,连忙对悦儿说,

林少悦儿,我口袋里有钱,你帮忙掏一下。

林少手里拎的东西太多,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可林少的心意,悦儿却是拒绝的,

小悦儿不了,我不能用你的钱。

正说话间,杜玉卿已经走了过来,

杜玉卿悦儿,怎么了?

小悦儿先生。

悦儿笑着拉起杜玉卿的袖子,

小悦儿先生,我要吃冰糖葫芦,可是…可是我的钱花光了。

杜玉卿笑笑,从褂子的内兜里掏出铜板,递给了摊贩。

悦儿挑了一串又红又大的,上面还包裹了很多糖,悦儿拿在手里后,直接递到了杜玉卿嘴边,

小悦儿先生吃一颗。

杜玉卿摆摆手,

杜玉卿你吃吧!

小悦儿不嘛,先生先吃一颗。

杜玉卿拗不过悦儿,只得从上面咬下一颗。

悦儿见杜玉卿吃到嘴里,脸上顿时绽开笑颜,心满意足的举着冰糖葫芦向前跑去。

这时悦儿身后的林少,倒没急着追过去,因为他心里正在吃味,就像是那山楂沒包糖一样的酸。

他别别扭扭的走在杜玉卿前面,眼睛却还是随着悦儿的身影转,这时杜玉卿在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唤他,

杜玉卿我说少爷,你干什么呢?

林少啊?…啊,师父,没干什么。

杜玉卿没干什么,还不去跟着点悦儿,这么多人再碰了她。

杜玉卿轻斥林少。

林少哦!

林少应着,转身朝悦儿追了去。

杜玉卿这小子。

这时吴叔靠到杜玉卿身边说,

吴叔这少爷啊,是吃味了。

杜玉卿哦?

杜玉卿刚刚到没多想,悦儿跟他从小就这样,他倒是习惯了,没想到这林少会吃什么味。

吴妈适时的站到吴叔身边来了一句,

吴妈吃味管什么用。

这吴叔吴妈一人一句的,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杜玉卿好奇的问,

杜玉卿少爷对悦儿的心思你们怎么看?

虽说这悦儿是杜玉卿带回来的,可毕竟现在吴叔吴妈才是她的爹娘,至于悦儿的事,当然还得问他们的意思。

杜玉卿一问,吴叔也不含糊直接就答,

吴叔这少爷嘛,人品和长相倒没什么问题,又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是悦儿喜欢,他入赘到我们家也不错,这样悦儿也就不用出门子了。

杜玉卿点点头,这个主意他也觉得不错,只是听着心里不大舒服。

可是吴妈不高兴了,谁说她和吴叔说好了要顺其自然,可是看他和杜玉卿的样子,这是要把悦儿的婚事敲定了似的。

吴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对杜玉卿和吴叔两人说道,

吴妈咱们说得这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看悦儿的意思。

吴妈说的有道理,吴叔当然不能反驳,杜玉卿连忙问吴妈,

杜玉卿那悦儿说过什么?

吴妈眨眨眼,悦儿是没提过什么,可是她的心思,她这个当娘可是一清二楚,但她又不能明说,她看着杜玉卿回答道,

吴妈悦儿倒没说过什么,只是她对少爷可是一点旁的意思没有。

杜玉卿可是悦儿跟他一起的时候,玩的挺开心的。

杜玉卿说出他的想法。

吴妈那又能说明什么,谁小的时候还没有几个玩伴。

杜玉卿只是玩伴吗?

杜玉喃喃的出口,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的,因为人声吵杂,吴叔和吴妈都没听见他的话。

吴叔踮起脚尖往前望去,悦儿和林少已经越离越远了,

吴叔先生,我们也往前赶赶吧。

杜玉卿哦,好!

杜玉卿刚刚也是一时愣怔,不为别的,只为吴妈的话,他不知为什么,当听到悦儿对林少并无他意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一丝雀跃的,只是很快这种感觉就一闪而过,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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