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这天晚上没有安眠药的帮助下,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起身看了看闹钟,发现已经六点半了,但依旧打不起精神,机械地刷牙,洗脸,重复着每天必经的无聊过程。
坐公交车去学校时,我依旧是胡思乱想的状态,脑子里不知何时想起了昨日年龄与我相仿的喂猫少年,本不喜与陌生人有太多交集的我与少年一起喂猫,这似乎很荒诞。不过,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车停在学校的对面,我拉回飘散的思绪,不紧不慢地走向学校。旁边不时传来说笑声。啊……那好像是同班的呢,可……那又如何?我与那些人只不过是在同一个空间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的行为举止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侧过头看了看那群人,里面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班长田柾国。他与我是两个极端。如果我是宇宙里孤独的冥王星,他便如灼热耀眼的太阳,是属于所有人的存在。他和关系好的同学正在说笑打闹,我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在你走后,田柾国抬头看着你,一如既往没有温度的背影,他摇了摇头,这个在班里近乎透明的存在,他似乎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呢。
-回归视角-
干枯的窗外,蝉鸣响彻。树上繁花盛开。啊,是不喜欢的夏天呢,灼热伤人又平凡不过的季节。我托着腮,像往常一样看着窗外发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无聊的日子呢,大概是注意到某人目光而活下去的时候吧。我这样想着。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下课铃适时响起,同班的人都迫不及待与关系好的人聚在一起继续着上节课间未完的话题,我趴在桌面,也不会有人找我搭话,这样倒是清静。
看吧,一直过着这样冗长生活的我,感受到周围视线逐渐冷却的我,过得极其失败。生活无聊至极,只是还没失去它该有的温度罢了.
我再次把视线移向窗外,却发现学校荒芜的后院似乎有一个身影。我该死的好奇心被勾起了,目光一直紧盯着那个身影。学校的后院……倒不失为在学校让我能喘一口气的去处呢
却发现那背影极其熟悉。
这时,那人偏过了头,我清楚地看见他的泫然若泣,以及孑然一身的悲凉。
是不久前遇见过的少年。
现在想来,他与我年龄相仿,若是一所学校,倒也不出奇。而且学校大,没见过很正常,更何况谁愿意去留意一个透明人呢?
嘴角泛出苦笑。明明看上去是个快乐的人啊,竟也是像我这样的没有朋友的可怜人么?
收回视线,无焦点的视线在班内游荡着,最终定格在一个目标上。
田柾国。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趁着难得的下课时间高声说笑着,他永远是那个样子,真是耀眼的令人讨厌啊。
-时间转换-
放学后,我一个人走出校门。一口咬下手里的午餐,我没有回头。
再等等……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没有刻意躲开,因为我知道是他。
-回忆-
很难想象吧,像我这种人也会有过那样的经历。在最叛逆的时候学会了逃课,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别人受欺负时冷眼旁观。闵玧其就是在那时认识的。一拍即合,仿佛是天生就该遇见他。后来,我学会用糖控制烟瘾,顺便塞了一颗到闵玧其嘴里。
闵玧其太甜了
他当时说。
郑泽安想跟我一起上高中吗?
我没由来地问出一句,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荒诞,太荒诞了。像我这样的人……
闵玧其好
闵玧其我和你一起戒
我清晰记得他当时背靠着暗巷里年久失修的墙壁,咬碎柠檬糖的声音和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的样子。
我这算是……被救赎了吗?
-回忆结束-
我看向他,曾经张扬的薄荷绿被染成了干净的黑发,倒是很适合他。
闵玧其不准备等我吗?
略带疲惫的醉酒嗓在耳畔响起。
看来又熬夜了。
郑泽安不用,我知道你肯定会跟上来的。
我别过头,轻笑着。
果然,爸爸和儿子多年的默契是坚不可摧的。
不敢,也不能想。那种逾越界限的关系。
“我们是彼此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