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端倪

相比较桃源镇里的情况，山鬼谣在桃源山上的行动倒是异常高效。山上大大小小的动静，他已经多处探知核查过了，待站起身时，山鬼谣忍不住估量了一下自己所耗费的元炁。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大面积元炁覆盖已经不是挑战，可这次竟然有些微微的疲累，感觉就像是，散发出去的元炁被不停地吞吃掉。

“有意思。”山鬼谣梳理着探知得到的信息，将疑惑的地方找出来，“除去玖宫岭的侠岚，从昨夜开始，上山的人不过十三个，途经九个，采药打猎三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但这不可能，正常人用元炁是不可能探知不到的……”

阳光笼在他白发遮掩的脸上，有种说不出地疏离。倏地，他笑了一下，微仰的脸隐隐跳出几分挑衅：“这事儿，有意思了。”

山林暖阳正好，只是安静的有些过了头，山鬼谣身影一闪，便去了探知中那个消失的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小年糕的洞穴。

小年糕许久未见，走进熟悉的洞穴，山鬼谣不由得回想起上次见它的情景。那时辗迟还是个孩子，他带着他和游不动来这里帮天净沙解除记忆禁制。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小年糕还会不会记得他，要不记得，这也算是个麻烦事。

正当山鬼谣盘算着这些，洞穴的尽头，也就是小年糕常待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哀哀地低吼，有气无力而又垂死挣扎，让人听得心下一颤。

“不好！”

山鬼谣发动月逐，顷刻间就站在了洞穴的尽头，地底的洞口里是小年糕的心脏所在，想必是出了问题。

果然不出所想，刚才的那声哀吼，的确是小年糕发出的。它软软地趴在石壁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洞口，连平时起伏可见的呼吸状态，现在都几乎无法察觉。

这是……山鬼谣眼神一动，一股元炁自他的手掌迸出，略带柔色的白色雾气凝聚在洞口上方，越聚越多，越聚越强，最后猛地坠了下去，砸在了洞中那已经萎缩、石化到不足原来三分之一的心脏上。

“呼——”同时，石壁下的小年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从方才就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感激地看了山鬼谣一眼，又低低地叫了两下，像是在道谢。

如果按探知的信息看，那人从昨晚进入洞穴就没了痕迹。那么小年糕很有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

“小年糕，我现在想要查看你的记忆，你愿意吗？”山鬼谣蹲在小年糕头侧，轻轻抚摸它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它才死里逃生，身上原本润泽光滑的鳞片异常粗糙，触碰的两下换来它痛苦地瑟缩。

小年糕颇通人性，它似乎知道山鬼谣想了解什么，将头乖顺地蹭回侠岚的手心，任由金色的元炁无所阻碍地搜索这它的记忆。

山鬼谣没想到时间跨度这么大，估计是小年糕知晓他想看到什么，特意调动着那些有用的，深刻的记忆，将他置身其中，情景还原。

此事原来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只是到今天玖宫岭才有了些察觉。

是侠岚发现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