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存夕“姓名学号。”
蓝浅“蓝浅,22”
冷冷的声音冰凌一样扎锤着蓝浅的小心脏,她感觉自己在这一刻仿佛被架上了断头台,数着秒针等待死亡。
柳存夕“抬头,看黑板做什么,看我。”
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小幅度发起了颤,蓝浅这时候才知道这吓尿一词并不夸张,还好她此时的膀胱储量不足以充分达到一次天人合一的释放,不然她真能臊的钻地缝里。
缓缓抬头对上那张让她又爱又怕的脸——即使这时她也想为它不计形象的吞咽口水,但是这张脸的主人并不会因为她这份特殊感情而放下微皱的眉。
柳存夕“我问你,我刚刚说了什么。”
旁边的室友恨不得脑电波传达给她正确回答,班上的其他人也为这森冷的气氛暗捏了一把劲,却都因为这强大气场的源头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蓝浅第一次感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挺胸抬头的看着面前的人,顺着头发留下一排排豆大的汗珠暴露了内心的惧意。
蓝浅“对不起,我不知道。”
柳存夕“一万字检讨,明天八点。”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字检讨可不是一晚上随便抄抄就能忽悠过去的货色。
梁樊“你还好吗?”
蓝浅“没事。”
梁樊眼里满是担忧,可她也只敢在下课的时候才过来安慰了。蓝浅朝她温和的笑笑,相处虽然才一个月,但是这个室友总是很关心她。
梁樊“柳老师这次处罚也太严重了,我们又不是中学生,还要写检讨,一万字…我的天呐,柳老师平时挺温柔的呀。”
梁樊“莫非,是你和她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梁樊疑惑的挠挠头
梁樊“也不对,柳老师不像是公报私仇的人。”
私人恩怨么?怎么可能没有。
那时候高考刚落下帷幕,将近三个月的假期让蓝浅开心的过了头,乐极生悲的事多的一叠盖一叠。
和这位公报私仇的柳老师便在那时候结下了梁子。
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得向前看,蓝浅望着才打完的三千字愁苦地叹了口气,乐观主义并不能拯救倒霉蛋。
当晚,蓝浅彻夜未眠。
蓝浅“现在什么时候了?”
她被室友翻身的动静惊醒,睁开眼更是惊慌——透过薄窗帘的阳光并不刺眼,但这种亮度可不像早晨八点的模样。
床头的闹钟将指针拨向11.00整,轻轻宣告了蓝浅的悲剧。
四处翻找手机的蓝浅很慌,她这次会被柳老师怎么整死呢。
真想拿寝室锤钉子的小榔头打烂自己的脑子,明明六点钟写完一万字只准备眯一小会的!谁知道这一小会竟悄无声息过了五个小时!
黄花菜凉了,她蓝浅也该凉了。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准备,退学吧…
去一个没有柳老师的地方,开个小店养只看家护院的狗子安安稳稳的生活。
短短五秒钟蓝浅就想好了各大逃跑计划,虽然这些都不可能。
她还有四十岁老娘等着她大学毕业了好好享福,她不能被一个区区母夜叉阻挡。
去就去,一万字也写了,死便死了!
柳存夕“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柳存夕彻底拉下了脸,她又等了三个多小时,联想到上次的遭遇更是怒火中烧。如果眼里的愤怒能喷出火来,她眼前估计早成了一片废墟。
蓝浅“对不起老师,一晚上没合眼,起晚了。”
蓝浅自然看的出柳存夕的愤怒,只能尽量卖惨称托自己的可怜,以此来减少柳存夕的怒意,当然,她可没想着激起柳存夕的同情,这不可能。
柳存夕“呵,你有时间观念吗?”
你一晚上没合眼不舒服,我一次又一次等你就舒服了?
柳存夕的愤怒快到了顶峰值。
蓝浅“对不起。”
柳存夕“我不想和你这种品行不端的人说些什么,你走吧,这次就算了,别让我下次抓到你。”
柳存夕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人气成这样,她最近总觉得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格外的刺耳朵,虽然她并不想把自己和那种人同归为一类,可坦白说这一万字也是她恶意的报复。
她狠狠地记住了自己那天的狼狈,记住了蓝浅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
命运的确也把蓝浅交到了她手里,只等着她们俩产生有趣的化学反应。
梁樊“还好吗?”
梁樊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有些担心,蓝浅方才的举动可以说是仓皇逃走,不难推出里头的动静。
蓝浅“没事,还好我把你拉过来了。”
蓝浅有些失力的撑住墙,背后浸出的冷汗在阴凉的走廊慢慢蒸发,体表凉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蓝浅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梁樊“你看你,还说没事,二三十度的天被冷成这样,也不知道你哪里得罪柳老师了…”
蓝浅“没有的事嘛,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被梁樊絮絮叨叨了一路,蓝浅也有些抵不住了。
好在梁樊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梁樊“赶紧去找宋依姐,她等我们可有一会了。”
宋依杵在路边当了半个多小时的免费景点,来来往往的男女生都因为她这张脸停驻,或羞涩或大胆的打算向前来讨要联系方式,宋依只得抬起头郁闷地看着他们红着一张张脸逃开。
梁樊“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可真是荷尔蒙分泌旺盛啊。”
梁樊望着隔宋依几米开外为了一瞥佳人芳颜自动形成的一小堵人墙有些惊讶。
蓝浅“表姐她从小就这样,习惯就好。”
梁樊“这就是美女的人气啊,男女通吃。”
蓝浅“哈哈哈美丽的负担吧…”
蓝浅有些同情的笑笑,快步向前轻拍宋依的肩膀。
蓝浅“走了”
宋依“嗯,嗯?”
沉浸在手机里宋依懵懂的抬头,下一秒便被两人一边一个胳膊架走了。
蓝浅“咱们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