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字

几天的相处下来，云笙对凌凇已经很熟悉了。

这天早晨，凌凇在清簌殿里记述梦境，他对着映梦镜，一个梦境只写简单几个字了事，云笙就站在一旁特制的架子上看着。

凌凇修长的手执着笔，墨随着柔软的笔尖落在梦簿上，留下一个个公整利落的字。

云笙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记这些下来，这么多梦境，岂不是要记到天崩地裂，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凌凇起初只是专心地在记录着，后来不经意间一瞥，见到云笙呆头呆脑的样子，突然就生出了一些逗弄她的心思。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笔搁下。

然后抬手一捋云笙头上的那小撮羽毛。

云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惊恐。

脸上显然表现出四个字：你干什么

如果还能表现出标点符号的话，大概还有一个感叹号和一个问号。

凌凇笑了一下。

凌凇诶，小鸾鸟，你有没有名字啊？

云笙愣了一下，点点头。

谁料凌凇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了别处，装作没看见一样。

凌凇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起啊——既然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被追日鹰追杀，那不如叫你被追？

什么东西？

云笙瞪着他，一歪头，做出质问的模样。

凌凇的余光看着她，只觉得好笑，然后继续不要脸地说下去。

凌凇还是掉树上？砸花？还是。。。诶？你干嘛？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帮你取名字。

云笙直接飞下架子，落到桌上，本想一口啄在某人的手上，后面想了想，出于恩情还是啄起了凌凇的衣袖。

一听凌凇说话，她就啄得更起劲了，大有不把衣袖的丝线啄出来不罢休的架势。

凌凇把目光移了回来，带着笑意。

见好就收才行，不然刚到手的小灵宠就要被气飞了。

凌凇那你说说，你叫什么？

云笙终于停下了啄线大业，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一下梦簿。

正巧，不远处就有一个“云”字。

她三步两步跳过去，弯下脖颈，用喙点了点那个“云”字。

凌凇云，然后呢？还是你叫小云？大云？

云笙再次瞪了他一眼。

逗逗这小鸾鸟还挺有意思，凌凇心想。

凌凇行，行，我不说话了，你继续。

凌凇笑着看向她，眼尾弯起弧度。

“云”字好找，“笙”字就不好找了，云笙看梦簿上也没这个字，暗暗思索了一会，后面抬眼就看到了窗外开得正好的笙花。

云笙心里有了主意，展开翅膀飞了出去。

凌凇看着她飞走了，有点疑惑。

不会真被气飞了吧。

好在云笙是只大度的鸾鸟，还是愿意耐心地解释一下自己的名字的。

云笙飞到笙花树那，从枝头上衔下一朵盛开的笙花，又飞回了清簌殿里，放在凌凇面前。

凌凇你叫云花？

云笙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凌凇那——云笙？

云笙这才看向他，点了点头，一脸煞费苦心的样子。

凌凇又笑了，他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入云笙的耳中。

凌凇云笙啊——行，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