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和珍跑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脚上还提溜着拖鞋,也不好意思回去换,幸好齐衡家离学校也不远,干脆走回了宿舍。舍友看她一夜未归,现在回来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谁也没多敢问一句。
申和珍脱了鞋,翻身上了自己的床,衣服上还有齐衡的味道,她望着天花板,眼泪就流下来了。
申和珍在自个床上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是沈面的电话把她吵醒的,“喂!申和珍你干嘛呢?”
申和珍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电话吵醒,自然没好气,“睡觉呢!干什么啊?”
“你上次还欠我奶茶呢,你还记得吗?顺便…把你这周的刑法学作业拿出来给我抄一下呗。”
“没写!”
“那你现在出来写,写完给我抄,快点!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不去!”
“申和珍~和珍~珍珍~您是主,我是奴,写完我请您去抓娃娃好不好?您救救小弟吧,我这个学期要是学分修不够,我哥非打死我不可。求你了…”
耐不住沈面的软磨硬泡,申和珍拿了作业就下楼去。
两人找了间安静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这回你怎么不找酒吧了?”
“上次还不是为了你。”
提起上次的事,申和珍就想翻白眼,“呸,最后你们都溜了,还是齐老师去卫生间捞的我,不然我就要在厕所门口睡一夜了。”
说起齐衡,申和珍心里又有点酸酸的。
忍不住开口问沈面:“哎,我问你啊。假设甲不小心把乙的一个东西摔坏了,乙非常生气,还凶了甲,你说这个甲该怎么办?”
“损坏他人财物,等着收法院传票呗。”沈面低头看着作业说道:“你怎么回事啊,我看作业里没有这一题啊。”
“谁跟你说作业了,我是问在现实生活中,就是摔碎了一个小泥娃娃。”
“犯了罪都要判刑,同理可得呗,摔碎了人东西你还不许人生气吗?”
“有点道理唉…”
申和珍杵着下巴想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沈面自己写了作业,申和珍抄了他的作业,这大概还是四年来的第一次。
“走!我给你买奶茶,你陪我去买个泥娃娃。”
沈面一听有奶茶喝,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
两人逛了半天,申和珍都给沈面续了两杯奶茶了,还是没看到一模一样的娃娃。
最后申和珍只好买了一个形状差不多一样的还没上色的白娃娃,又买了颜料回去,打算自己上色。
这一个周,申和珍都忍住了想联系齐衡的冲动,她知道齐衡也忙着学院的课题,她权当是自己“犯了罪”,在“坐牢”吧,等涂好了娃娃,再去求他“减刑”。
每天一下课申和珍就回到宿舍涂那个娃娃,可是她也只不过看了一眼,能涂到七八分像,已经十分不易了,甚至还记得在底座上写上“盛小六”三个字,是“盛小六”没错吧。
周五的刑法学课上,齐衡照例在下课之前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申和珍举了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请问齐老师,犯罪分子自首,坦白,并主动弥补被害人损失的,可以从轻处罚吗?”
齐衡愣了愣,不知道申和珍这是又闹哪出,张着嘴巴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下课铃此时响起,齐衡只好匆匆说了声下课。
申和珍不甘心没得到答复,一路小跑的跨上讲台,把手里的盒子塞到齐衡手里,“这是犯罪人给被害人的补偿。”
“是什么?”齐衡好奇的要打开盒子。
申和珍向前一把按住盖子,“现在不能看!”
“那什么时候能看?”
“你还没说能不能从轻处罚呢……”申和珍低头揪着衣角咕噜咕噜的念叨着。
过了半晌,齐衡吞吞吐吐的才开口:“那天…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嗯?”申和珍懵了,“不不不…是我不对,是我先摔坏了你的东西的。”
“不不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生气。”
“不,是我不对。”
“不,应该是我不对。”
……
沈面趴在讲台上看这两人互相鞠躬道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齐老师,你们俩有完没完?我看你们俩都不对,脑子不太对。”
“滚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申和珍拉着齐衡就出了教室。
齐衡看着申和珍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嘴角不自觉的有了几分笑意,这是申和珍第一次在校园里正大光明,不躲躲闪闪的握着他的手,跟他走在一起。
“现在被害人陪犯罪人去看电影吧。”申和珍回头笑得很好看。
“法律可没这么规定。”
“?”
“可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