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宁闻言,将先前手里从熊货帮的浮浪少年手中夺过的刀仍在地上。
见状众衙役凶神恶煞的上前,意欲逮捕林思宁。
然,待衙役靠近,林思宁却又开始反抗,只是这次林思宁并未有致死之意。
由此,场面再度陷入僵持,李必见状心下一急,生怕事态恶化,便大喝一声。
李必阿宁住手。
林思宁闻言,一分神,随即便被一衙役砍伤。
林思宁回首怒瞪伤己者,那人迫于压力后退几步,一时再陷僵局。
参军哟,这不是靖安司司丞李必李大人么,这是在同京兆尹衙役一同抓捕犯人么?可需要右骁卫从旁协助?
李必闻言,目不斜视,走向林思宁,目光认识泛这暖意,劝解道。
李必阿宁,先随我回靖安司……
林思宁看着李必,双眸空洞,脑海内尽是空白。自她从拂开那股女子的手,要教训一下熊火帮的浮浪少年时,她便只是机动的行事,脑子全不能思考。但是,当她醒悟过来,看到李必脸上虽染了血污还微笑着唤她的时候,却是有些害怕了。她方才不过一刻,已然斩杀了二十人之多,他理应生气;或者……他是……
与此同时,不远处崔器手里拿着个小袋子,往这边走,步伐轻快似有些雀跃。
崔器李大人?!
李必闻言看崔器,双手开始攥紧似乎要做出某种决定。
当他再回头看林思宁的时候,林思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不自觉的想起了方才衙役长的话。虽然才与他相识不过短短三日,但林思宁知道,李必不是一个会为儿女情长徇私枉法的人。
李必崔旅帅,拿下阿宁。
李必话落,崔器便取了武器上。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有种突如其来的紧迫之感。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女子绝非泛泛之辈,而李必此举分明是想偏私护短。现在李必正在办圣人交给太子的第一个差事,他断不能在此时出一点差错。如若不然……
崔器如是想着加强了攻势。
本来,因着李必的原因,林思宁已是不敢全凭机动出招,但这崔器的招数却越发的开始便的狠厉起来了。
嘭!林思宁被崔器打倒在地。随之,崔器并未给林思宁回击的机会,便又有朝她攻去。李必见一惊,忙上前阻止崔器。
李必崔器,你干什么?!
崔器见李必如此作为,便又更加坚定了方才自己在心里做下的决定。太子与右相交恶,我阿兄为太子麾下衙门靖安司办事,现在林相走狗甘守诚就在此处,即便只是为了阿兄的安危,她今日也必须伏法。
崔器哼了一声,拂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李必。
崔器哼
李必是读书人身子轻又常年辟谷,自然抵不住崔器的蛮力,一下便摔了。
林思宁见妆皱眉,,这分明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不知崔器这个铁憨憨为何对自己有这般敌意。
嘭!噗!林思宁再次被崔器击中,忽咽喉里一阵腥甜,喷出出一大口血来。
京兆尹衙役见状,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拿下林思念邀功。
同样,这等好事,甘守诚也不会放过。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林思宁。这女子数招之内杀十人,脸上无一点异色,倒是有几分想相爷家是小将军。而且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死士了,她今日犯下大罪,李必为维护太子定不会徇私,而相也可让她活,如此一来……
参军助崔尉,捕捉犯人。
甘守诚一声令下,右骁卫加入混战,许时,林思宁自觉双拳难敌四手,找了个间歇,施展轻功逃了。
次日。
天宝二年,十二月,初四。
平康坊,北曲(一曲)。
瞳儿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浩,万劫,太长,不若天宫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瞳儿口里哼着歌,自龙波处回来,她刚一入坊,便看见了一处巷子内,趴在杂物上睡觉的的林思宁。
瞳儿站在原地打量了林思宁许久。
五官还算清秀,身段儿也还不错,若将她交给妈妈,说不定我可换得一个机会与韩郎远走高飞。
此时,林思念似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便有睁开眼向寻去。
瞳儿撞上林思宁的视线,先是一怔,而后有些愧疚。
如此清澈的眸子,长安实属少见,就连葛老手下的小乙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之相比也是云泥之别,而且平康坊内达官贵人们们正是痴迷这样的姑娘,说不定她还能去往中曲、南曲寻个好归宿。
瞳儿姑娘,为何睡在这儿?
林思念闻言,自杂物堆里站起来。
昨日她逃脱了之后便四处游荡,虽后来再遇到李府的人,知李必似有意偏私于她,可她当街斩杀十余人,确不是小罪。
林思宁我,家乡水患。
瞳儿闻言,又是一喜,如此一来,要骗她入平康坊便更容易了。
瞳儿那姑娘可有去处。
林思宁闻言摇摇头,现在李府断不能回去了,她唯有先找个地方住下……
瞳儿那姑娘可愿随我前去,我正好能帮姑娘找个个去处。
林思宁闻言,只见有了去处便不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林思宁谢谢你。唤我阿宁便好。
瞳儿闻言,看向阿宁,眼下又有几分愧疚,只是一想到韩郎,她便又下了几分狠心。再则,这长安籍制严谨,想这位姑娘这般的脱田逃籍者也只有平康坊一曲,葛老这儿才敢收留。
这厢,李必坐在李府林思宁先前所住的居室内,看着几个低头行礼的下人,大发雷霆。
李必这么多人,一个受伤的女子都找不到?!
下人昨夜我们本遇到了阿宁姑娘,只是她不愿回来……
李必闻言,面上的怒火小了一些。叹了口气,思绪如一团乱麻,怎么也梳不开。
这时檀棋进门,向李必行了个交手礼。
檀棋公子。
李必看一眼檀棋,而后抬起拂尘一挥,语气恢复平静。
李必你们先下去。
#下人喏
待下人走后,檀棋看向李必,有些担忧的说道。
檀棋方才有人传来消息说有人在平康坊一代见到过阿宁。
李必闻言,立即起身。她怎会出现在平康坊那一代?!前她伤病未愈,昨日有被重伤,且她又心思单纯,不知会不会被平康坊里那些市井奸诈之徒欺骗。
檀棋在李必还未出门时叫住李必,公子近日连连反常,谋划定夺多有迟疑,现下一听闻阿宁的消息又是这般,看来……阿宁确实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檀棋公子!公子可想过,找到阿宁后你要如何处置于她。
李必闻言停下脚步,站在原处,久久不言。
此时,一个小厮匆匆的进门,见李必,便行交手礼。
小厮大人,姚公求见,说是太子有话要他传与大人。
这厢,平康坊。
林思宁已经吃了饭食,瞳儿正在为她梳妆。
林思宁呆坐在镜前,身子软绵绵的似觉得有些无力,思绪也是断断续续的,闻着质地不甚良好的沉水香,感受的铅粉、素芬、燕支、铜黛、面脂在脸上行走,林思宁鼻腔升起一丝瘙痒。
阿嚏!不时,林思宁打了一个喷嚏。
林思宁瞳儿姐姐,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瞳儿帮林思宁画眉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这小妮子该不会是察觉什么了吧?不过,方才她已经吃过早了,我命人准备的的饭食,即便是发现了,也是难以逃脱的了。
瞳儿想至此处,忽而一笑,看向铜镜里,林思宁。
林思宁原本清秀的脸,画上桃花妆,加之她原本那对清澈的眸子,更显几分脱于俗世的魅惑。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因着蒙汗药的缘故,林思宁原本耀眼如星子的眸子暗了几分,瞳儿心下感叹,这亦是无柰之举,不想她今日才到,妈妈就便要她见客。
瞳儿阿宁的衣服方才姐姐命人去洗了,这厢给你换了新的衣服,须梳妆才得体。
林思雨闻言,点点头,不在说话,拿起放在镜前的一枚簪子在手里把玩。真是奇怪,换了新的衣服便要梳妆,难道长安的女子都这般,那我怎见檀棋姐姐终日裤装,难道是因为她是李府的婢女,裤装做事比较便利?
许时,瞳儿将林思宁的妆画好了,从林思宁手里拿过簪子插在发髻间。
是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小厮你们好了没有,客人都等了许久。
瞳儿闻言,回话。
瞳儿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
瞳儿话毕,将林思宁扶起。
方才林思宁只觉得身子柔软,现下走起路来才发现,竟然连脚腿也不听使唤。见此情形,林思宁有个不好的预感开始在林思念的脑海内升起。
她被面前这个美貌且温柔的女子骗了。
瞳儿带林思宁出门,交由门前的小厮。
林思宁四肢酸酸软,低着头忽见楼下有一少年(哥舒黎)进门,身形容貌极为熟悉。于是便生了反抗之心。
林思念拂开小厮及瞳儿,顺着楼梯咚咚的滚下去,落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看着,怔再原地。
林思宁趴在地上,尽力支起身子,似乞求的说道。
林思宁救我。
少年闻言,低头抱起林思宁,视线瞟到手上的茧子。
哥舒黎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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