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知道,差的不只是一丁半点。
池瑾瑜作为一名将军,武功自是不差的,可是同时,他也是极聪明的。
他不只是纯粹的打仗,在打仗的同时,他脑子里也会想着要如何打,如何切入,如何损失最少,如何安抚军心。有时,他还会适当给慕辞提一些重点或是细节方面的问题,甚至指出慕辞的一些不足之处以及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
说他是军师也不为过。
可是慕辞却不能。
作为将军的女儿,她也是有一身好功夫,又作为一名军师,她头脑也自是不简单的。可这些“好”,这些“不简单”,在池瑾瑜面前还是差了。而且还是,一大截。
这样的羞愧感,每每池瑾瑜道出她的不足之处就会爆发。
现在也是。
一个好的指挥和军队,不可或缺,指挥,她确实做的够好,可是池瑾瑜在指挥和军队方面做的更好。
事实摆在眼前,她气不能说明她没有自知之明,只是好面子和不服输罢了。
面对她从儿时就一直视为对手的人,她只会更要面子和不服输。
慕辞自个鼓捣了半天,越想越气,转过头稍微平息了下心情,用较为稳定的声音对慕询道:“爹,反正待会是你和池将军进宫禀告皇上的,那我先回府了。”
不待慕询开口,慕辞已经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只留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和骏马奔跑飘起的尘埃。
慕询终是没说什么。
......
慕府。
慕辞一阵狂奔,不一会便到了慕府,她徐徐下马,抬头望了望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匾额,那种熟悉感让她内心一软,匾额的光芒似乎也照亮了她的思家之心。
只是,打仗归来,家中上上下下也要出来迎接的,这会府门却一个人影也不见,慕辞心中多了一分怀疑与不安。
来不及思考太多,那份怀疑与不安促使她向前进,不安在心中滋生,她好看的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她忍不住握紧了系在腰间的紫鞭。
待她冲到大堂门前,还没来得及迈进去一步,便听到了一个熟悉而有威严的声音:“你且当慕府是个什么地方?!”
声音中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悦,那份威严在这不悦之下仿佛重了几分,甚至让人感觉到了怒意。
慕辞想也没想,也没看,便往里头喊:“祖母!”
里头的人皆是一怔,祖母看到慕辞回来了,方才语气中透露出的不悦以及怒气一并消散,朝她招手,眼睛笑的像月牙弯儿:“辞儿!”
慕辞出于本能想冲上去直扑祖母怀里,可是顾忌到方才大堂里沉重的气氛,还是按耐住心情,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朝她一笑,道:“祖母。”
祖母看到慕辞回来本来开心得不得了,但是余光又瞥到了那肥胖的身影,那份开心顿时少了一半。
但祖母脸上还是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朝慕辞招手,示意她到身侧来。
慕辞走到她身侧,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只见对座的人是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衣着富贵招摇,略显俗气,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面相略显吝啬。
这笑容让慕辞浑身不舒服,又不好直接发作,勉强扯过一丝僵硬的笑容。
是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