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绪刹那间汹涌而至,淹没过全身上下每一个感官,最后,灭顶,被沉默凝滞的压抑住,像一点来不及跟着喷发的火山灰,只余那么一点零星,不甘心的萎靡而顿。
时欢深深吸了口气,她本不打算抱怨什么,可蛰伏在心窝里的满满恶意越过了她所能承受的底线,所有负面情绪顺着细胞毛孔溢出来,鬼使神差的,她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
……
临门一脚,还是及时刹住。
“没有吃。”
她只回了简单几个字。
她的分寸锲而不舍的提醒她,不必要发泄到其他人身上。
那边的边伯贤却像是在这厨房装了摄像头似的,快准狠的嗅到一丝端倪,警犬都不如他——时欢抿嘴,盯着他紧跟而至的回复:
“怎么了?”
她手指动了动,一时心乱如麻。
这人儿的直觉太过敏锐,敏锐的让她无所适从。
时欢迟缓的在键盘上按下:“我没事。”
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小明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道理,迈过多少坎,于是成就了如今铜皮铁骨铸就的心腔。对于旁人的关怀,她只肯从旮旯里摸索出一道小缝,忐忑防备的观察,又准备时机稍差便随时缩回壳里。
可到底离金属那样的冷硬还差一步。
那边丝毫不放弃:“到底怎么了?谁惹我们时老师生气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甜味和不正经,时欢却隐约咂摸出点担忧的意思。
她心跟着回暖了一点,虽仍待复苏,可整个人已经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缓慢而坚定。
“好吧,刚刚确实有事,现在好多了。”
发送过去后,时欢不自觉的等着边少爷的回应,须臾,见那边仍没反应,绝对不承认自己失落的某人气鼓鼓的起身,准备接着处理食材。
手指上的伤口不必要浪费创可贴,时欢简单用纸巾缠了几下,去洗西芹,然后娴熟的切成细段。
一锅的水煮到沸腾,蒸起扑面而来的氤氲,时欢被惹得微微眯起眼——
“叮——”
短信提示音清清脆脆。
时欢拿起手机,扫过,顿了顿,兀自哼笑一声。
“好多了……是因为我?”
可真自恋。
不过她也没反驳,略一思索,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短暂的几秒英文旋律后,那边荡漾出一个怠懒的男声:“哪位?”
时欢没有再挂着虚假客套的笑容,她只轻弯了嘴角,眼睛垂着,另一只手有条不絮的往锅里撒米粒,声音不再刻意,没有跟在边家一样明朗温柔的提着:“叫你一声少爷真把自己当天了?”
“那可不。”边伯贤软软的拖着尾音,调子听得人心痒“老师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一出我家门就翻脸不认人了么?”
时欢挑眉,盖锅盖,把手机放案台上,开免提,心不在焉的切着菜:“不然你以为呢,少爷?”
隔着屏幕,那边传来漫不经心的轻笑。
时欢心随着颤了一下。
奶猫肉垫勾你手心的痒,心都被挠了。
这么热的天整个人要化了(哭)拖着仅剩的力气码字(抱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