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枕哎,峦木,过来过来,问你个事。
峦木嗯?
正在修剪绿植的峦木从一大片花花草草中抬头。
看着他头顶上不小心挂上去的绿叶,我有点糟心。为什么别人家的判官是那样的,我的……却是这个玩意儿?!
我向他示意示意头顶。
晏枕这儿…那个啥,有叶子……
于是峦木艰难地看向自个儿的头顶。我看他把自己瞅得快成斗鸡眼了,于是向他招了招手。
晏枕别瞅了,过来。
峦木撇撇嘴,走了过来。
我转了转眼珠,边给他摘叶子边状似无心地问他:
晏枕那个……峦木啊,暮鹤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峦木忽然打开掉了我的手,两道目光就射向了我,眸色凌厉。峦木,他还从没用这种眼光看过我。
峦木谁?!
我眨了眨眼,这…这反应这么过激,不会是…杀父之仇吧?不对不对,峦木一棵木头哪来的父?但,这又是什么情况啊这是?
晏枕你…你认识啊?
峦木你怎么听说他的?
晏枕不是,我没听说过他,我就是一不小心爬了他家菜园子外加毁了他一圈篱笆而已。
峦木忽然有些愣。
峦木你,爬了他的菜园子?!
晏枕对…对啊……
峦木眨了眨眼,又过了半晌,他忽然轻嗤一声。
峦木呵,他也有今天。
我看了他一眼,凑过去,问道:
晏枕你认识他?
峦木看了我一眼。
峦木认识,认识啊。他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着峦木有一股子咬牙切齿在里头。
我做“恍然大悟”状:
晏枕哦,没事儿,他说…有时间要来,让你…准备一下,对,准备一下。
说完了话,我赶紧跑了出去。
留下了峦木一个人兀自凌乱。
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我又去了暮鹤的菜园子。
这一次,暮鹤没在,嘿嘿……
我狡黠地笑笑,举着扇子挡着脸就一溜烟翻进了那菜园子的篱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进泥里,越过一茬茬的土豆茄子,终于找到了昨天那两颗大白菜。
晏枕那个…小兄弟?在不?
那其中一颗白菜忽然颤了颤自个儿的菜叶子,撅着菜屁股就往土里钻。
???
什么情况?
我眨眨眼,看向了仅剩的一颗大白菜。
那白菜静了静,终于颤颤巍巍开口:
白菜2诛…天大人安……
额…原来是诡异的“问安”心理在作祟。
我看那第一颗白菜撅着菜屁股甚是有趣,就顺手拿着扇子怼了怼他那圆润透白的菜帮子。
白菜1啊----!
他这一喊,倒把我吓了一跳。
晏枕你干嘛?!
白菜1啊呀,快帮我看看,我屁股还在不在,在不在啊?!
我翻了个白眼儿,又顺手往他那菜屁股上怼了好几下。
晏枕在在在,怼多少下都在!
那白菜一脸委屈的耷拉下两片菜叶子捂住自己的屁股,不做声了。
我撇了撇嘴,故作严肃地咳了咳。
晏枕咳咳,你们两个,本诛天有话要问你们。
俩白菜互相瞅了瞅,却每一个吱声。
晏枕哎呀就你了!
我随手指向了其中一棵白菜。
晏枕我问你,那个…九昭神君……是谁呀?
可怜见儿的小白菜抖了抖,开口:
白菜1大人你…怎么问这种事啊,不能说的……
晏枕哦…不愿意告诉我啊…
我状似无意地抽出诛天扇,一下一下打在小白菜白嫩嫩的菜叶子上。
我每敲一下,他就抖一下,终于,在我敲第九下时,他终于开口了。
白菜1大人……九昭已不能被称为神君了,已是罪臣了……
我收回了扇子。
晏枕为何?
第二颗白菜替他答道:
白菜2这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我今年十七万四千三百岁,但在那事发生时,我也才是个刚刚被种下去的小白菜。
白菜2如今的六界,是为神,妖,仙,冥,人,魔六界,但在当年,还有一个不隶属于任何一界的鬼界。
晏枕鬼界?干什么用的?
白菜1冥界掌冥大帝为桑毕大帝,桑毕大帝掌黄泉,定六界生死,她也掌天下鬼丁鬼卒。可除了这可入轮回的鬼丁,还余下有三十六万厉鬼,怨念深重,不得入轮回,鬼界里拘的,就是他们。
白菜1鬼界殿下,名曰君吾,六界皆称之为鬼殿君吾。这位鬼殿,很是年轻,算辈分,是如今天帝的兄长……
我忽然意识到,这与九昭有什么关系?于是我打住那白菜滔滔不绝地话头。
晏枕停,我问的是九昭,跟这有什么关系啊?
白菜2怎么没关系?
那白菜压着声音道:
白菜2有人说,那鬼殿君吾啊,看上了九昭神君!
晏枕?!
等会儿,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俩人都是公的吧?我的天,当年天庭都这么开放的吗?!
白菜2九昭神君一介清雅神君,按辈分是鬼殿的小叔爷,“语则动六界,杀则尽九州。”只可惜,六界记下了前半句,却忘了后半句。
白菜2后来,九重天易主,如今天帝继任,想杀了鬼殿,可九昭神君居然拼死阻拦,甚至不惜与九重天反目,祭了天囚剑,从南天门一路打到了与鬼界相邻的忘川河畔。
白菜2那一仗,九重天倾六界血染,啧啧啧…
听他这话的时候,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竟隐隐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