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这几日,小月和我一直在努力地排练舞蹈。终于,今日晚上便是校庆,大家都聚集在宽阔平坦的操场上。
墨色的夜渐渐涌上来,一贫如洗的天空只剩下一弯明月,瞪大眼,才隐隐约约看到几颗星星发出黯淡的光,这是所谓的“月明星稀”吧。
这一夜,注定不凡。
话剧和乐队已经成功表演完了,接下来便是我和小月的压轴大戏了。
在一阵阵掌声中,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
银漓涅着一袭浅粉色古装裙,双臂间环着披帛;我则着一袭浅紫色古装裙,双臂间同样环着披帛。
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和尖叫。
音乐奏起,小月和我先甩着披帛绕圈。随着音乐节奏的逐渐加快,我们便开始变幻动作。时而脚步轻缓,想平静湖里的涟漪;时而像卷在旋风里的树叶,疾速飞转……我们的舞姿轻盈时如春燕展翅,欢快时似鼓点跳动,缓慢时如低音琴声,高兴时似小鸟雀跃……显得十分优美。
全操场的都洋溢着我们的热情。除了一个人——自我们上台开始,木婷兰无时无刻不为我们暗暗捏一把汗。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
音乐演奏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朝小月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着我俩又一次聚在一起,将要跃起的那一瞬,银漓涅便偷偷使用魔法,毫不费力地跳上几米高,吓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这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心生一种自豪感:我想要的就是这种震撼。
有魔法的保护,我们便在空中旋转、舞蹈,极为美妙。
所有人都沉浸在我们气势磅礴的表演里。
然而就在这个眼骨子上,意外发生了。
巨大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烟花如雨,纷纷坠落,地上的人们似乎触手可及。
璀璨的烟花,绽放、落下,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属于它们,整个世界都随着它们的绽放而光彩一瞬,那美丽的的烟花,仿佛寄托着美丽的希望,仿佛寄托着爱的光芒。然而,就是这美丽一时的烟花,竟会害了一个女孩。
烟花?不好!
我慌忙向小月望去,只见她痛苦地捂住脑袋,不断地呻吟。
只觉得身体摇晃几下,我向下摔去。
辛琴儿小月!
迷糊地看见小月艰难地抬手,用魔力让我平稳落地,自己却暴露无遗地摔下来!
辛琴儿小月!
那一刻,我特别希望自己能拥有魔法,这种渴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我哭着喊着,什么也做不了。
台下的人已经乱成一团。
骤然间,一朵巨大的芙蓉花出现在空中,接住小月后迅速消失。
“魔……魔……魔法!怪物啊!”
四周的人开始惊慌失措地逃窜。
木婷兰已经来到台上,我马上吩咐道:
辛琴儿婷婷,你快去消除他们的记忆!事不宜迟!
木婷兰向前跑动几步,突然又停下,转身问:
木婷兰那……小月呢?
辛琴儿放心,交给我吧。
跟着,出于身体的本能,我略为吃力地将昏迷的人打横抱起,往医务室跑去。
8.
安静的医务室里,病床上的人,清浅的呼吸隐约可稳。女生双眸紧密,蝉翼般的唇瓣显得干燥苍白。
我垂着头坐在一旁,心里满是愧怍:
辛琴儿小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固执,你就不会……是我对不起你……呜呜……
一颗颗热泪,滴在裙摆上,像一颗颗明亮的珍珠。泪珠慢慢散开,浸湿了衣服。我的眼睛渐渐红了,心潮一阵阵起伏波动……
泪眼朦胧间,病床上的小月仿佛化成一只雪白的兔子。我猛地抬头擦干眼泪,打算认真看一下,却见小月仍安静地躺着,一点要苏醒都迹象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这时,银漓涅紧闭的睫羽出现一丝轻颤。
辛琴儿小月,你醒了吗?
很快,她的眉心也出现褶皱,双唇微启,发出类似喘息的声音。渐渐地,她的喉咙开始溜出模模糊糊的音节:
银漓涅等……雅……
辛琴儿什么什么?雅什么?
抓住那两个迷糊的音节,我极力想弄清楚。
熟料,在我把耳朵贴近银漓涅的唇边时,刚刚那种类似喘息的声音慢慢消失。很快,耳边传来的,是银漓涅重新熟睡的呼吸声。
等了一会儿,我把头抬起,只是脑子里还一直在想刚才小月说得“等……雅……”究竟指的是什么。
这时,医务室的门轻轻开了,耳边传来动静:
“小月怎么样了?”
跟着木婷兰从外面走进来。
我无力地摇摇头。
似乎猜到什么,木婷兰越过我,横抱起银漓涅,唤出黑色漩涡后,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木婷兰小月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呆呆地望着她们离开,心里痛楚地一阵阵紧缩,霍地瘫在地上,眼泪涟涟……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