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阁,得月楼。
长倾王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轻晃手中的折扇,一派悠然自得。迎面微风拂过,温柔了人的心情,令他眼底碧波荡漾。
“臣告退。”
看着少年掩上议事阁的门,长倾王只犹豫一二,便当即一跃而下,伸手拦住少年的去路。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的人,少年毫不畏惧,只微微挑眉颔首道,“长倾王?”
“顾鹤之,我可都听到了。”长倾王直呼少年名讳,毫不避讳。
闻言,少年的眉挑得更高了。窃听君臣议事可不是好事,搞不好被定一个欺君之罪,顾长安明知故犯,看来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见少年并无作答,长倾王便给出了下文,“只有三日,你能怎么办?”
“不劳烦王爷费心,臣自有办法。”
“哦?是吗?”
长倾王凑近少年耳边,修长的手抚上那单薄的肩膀,俯下身来低声说道:“乖乖听我的,只需推翻赵云,便可让你将其取而代之,权倾朝野。”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直接甩开长倾王的手,故作拂尘地拍了拍肩。
“你这是何意?”长倾王的脸色整个黑了下来。
“王爷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是明白的。”少年绕路甩袖离去,头也不回。
给长倾王留个面子,并没正面拒绝他,也没有婉拒。他可不想与别人同流合污。
现下看来,还不是拒绝了,只不过并非言语表达而已,又有何不同之处?
“小小年纪心高气傲。”长倾王无奈地笑着,“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来求我的,顾鹤之。”
偏殿,奕司阁。
“乔桑,沏茶。”少年在案前坐下,慵懒地喊道。
“大人,这是今早新鲜的茶叶,和着清露浸的,可好喝了。”乔桑笑盈盈地端上一壶茶,摆上茶具。
闻到一股清流之气,少年的眉头舒展许多,便顺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嗯,你先去忙。”
目送乔桑离开,直至门扉被轻掩上,少年才从袖中掏出一筒竹简。
这竹简自是他从议事阁拿回来的,万不能让那长倾王知道,便打发下人们都放假了。
“三天,想来真漫长啊。”少年呼了口气,把政事扔在一边,起身凝视着窗外。
再过两月,便是上元佳节。
少年悠闲地把弄着墨砚,看着手指渐渐被染黑,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不知作何打算。
继而,少年执笔作画。
山水,城池,仙人,群鹤。
世间万物,皆沦于少年的笔下囚,被刻入宣纸之上,再次活了过来。
不觉间,日暮西沉。
另一边,赵云正急不可耐地在自家堂前来回踱步。
见报信的探子回来了,赵云急忙迎上去问,“他查到哪了?”
“鹤之大人成天埋在书房吟诗作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言罢,那探子的神情有些古怪。
“千真万确?”赵云满脸都是诧异。
“小的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千真万确,是小的亲眼所见。”
得此毒誓,无心空对一院美景,赵云眼底的忧虑更深了。
“顾鹤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