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场青春里最大的忧伤叫遇见

付瑞一路安静地听着廖心媚以前做过的一些年少之事，那些事，其实都可以理解，年少轻狂，一旦认定是自己的东西，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撒手，这就是青春。可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林婻的身体，没有动过她一根头发。这是值得原谅的。但是，心理上的折磨，会有她的一份功劳。

“你知道青年画家C吗？”付瑞坐在操场中央的草地上，突然的声音打破安静。

廖心媚茫然回头看他，“那个所有画里有个女孩的画家？”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吗？”廖心媚问。

付瑞停顿一下，最终说出口，“画里的女孩，叫林婻。”他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相当于给廖心媚判了死刑。如果说她曾经剥夺了林婻的希望，那么他现在就是那个，剥夺了她所剩无几的希望的人。不出所料，廖心媚一脸惊恐，慢慢地，眼里溢出泪水，任由泪水往下滴，湿润了绿草，然后埋头到膝盖里，啜泣起来。付瑞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等她消化这一切。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就是C。”廖心媚便抽泣边说。

“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付瑞说，“他的画，只要有女孩的身影，署名就是C。可大部分的画，还是署名辰迦㽙。所以很少人知道，辰迦㽙就是C，C就是辰迦㽙。”

廖心媚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问，“那为什么叫C？”

付瑞看她不哭了，会心一笑，“在聚会那天，阿㽙跟我说他暗恋了林婻11年，第二天，网上就有新闻称C中途取消了拍卖，我就好奇了，便打了电话给他经纪人。他经纪人当时气得快发疯了。我安慰了他半天，跟他说什么画这种东西需要的就是故事，你看现在阿㽙为了那个女孩中止了拍卖，多美丽的故事啊，等到下次拍卖的时候，价格绝对会比现在高上好几倍。果然，他经纪人就不再生气了。我就问他知不知道阿㽙为什么要叫C。他说很简单啊，辰的字母开头就是C。不过他后来又告诉我，其实阿㽙一开始不打算叫C的。”

“那叫什么？”

“CL，辰和林的字母开头。可他的经纪人不知道这个含义，一句话给回绝了，说不行，CL，这不是氯离子吗？这种东西有毒的，不行，不能叫这个。”

廖心媚眼眶红通通的，却笑得很开心，“我能想到阿㽙当时的那幅臭脸。”

付瑞也笑了，“所以最后就叫了C。后来，你也知道的，C的名气在艺术圈越来越大，比辰迦㽙的名气还要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婻成就了C。”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其实辰迦㽙曾经也成就过林婻。”廖心媚说。

付瑞疑惑，“怎么说？”

“林婻高二那年参加了叶圣陶杯全国作文比赛，作文题材、主题不限，她写了辰迦㽙。最后那篇作文拿到了国家级三等奖。最后登上了校报和学校出版的文学集里。不过你们不看这些，就算你们看了，也不一定发现得出，里面那个“像阳光一般的男孩”就是指辰迦㽙。可作文最后，她写了悲剧。两人没有在一起。可能在她的世界里，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跟他在一起吧。那篇作文的题目，我仍然记忆深刻。”

“是什么？”付瑞好奇。

“《那场青春里最大的忧伤叫遇见》。”廖心媚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