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照帘帷,
忆君与梦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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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别吃糖了。”
男人也不回应宋远的夸奖,只是自顾自坐到了床沿上。
宋远才不听郑号锡的话呢,从小她就没听过一句母亲的教导,难道还听这个半路杀出来没啥感情的夫君吗?
于是宋远心中怀着胖就胖的大无畏精神,一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郑号锡看着宋远塞了满嘴的糕点,拧瓶盖的手微微顿了顿。
宋爷爷说宋远真的不怎么听话,现在看来还是真的不听话,但好在宋远不会吵自己,只是单纯不听自己的话而已。
于是,对于宋远还不算不耐烦的郑号锡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宋远过来坐。但宋远那粘过糕点的黏糊糊的手还没来得及擦赶紧,所以就尴尬地看着郑号锡递过来的药瓶和棉签。
宋远索性把手指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正要接过郑号锡递来的东西,自己的脚裸却被拉了过去。
母亲从小就跟自己说,女人的脚除了给自己的夫君,不能给其他人看。虽然宋远不明白看脚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照做。而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这样握住自己的脚裸,还把自己的脚拉到他身旁,温凉的触感覆在刚洗完的肌肤上,让宋远的心有些不收控制地跳了起来。
郑号锡本来不想碰她的,他也知道膝盖和腿是女人的隐私,不能碰。尽管他们结婚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他们的感情还不到能够了解性情,包括身体。本来郑号锡想直接给宋远棉签和药瓶,让她自己擦,但是看她不便的样子,索性就帮她这一次。
他修长的手指沾着药物,俯下身来,在宋远的膝盖处涂抹。他温热的气息打在药物上,一脸认真的样子。
宋远没想到一个少将的手劲居然那么温柔,但她也感受到了郑号锡手指上微微粗糙的茧子,一看就是长年使用枪的缘故。
冰凉的药物接触到破了皮的皮肤,让宋远倒吸一口凉气。男人尽管听见了,但还是继续上他的药。
宋远看郑号锡不愿给自己吹伤口,就自作主张地把头凑过去,自己吹伤口。
男人可能是被宋远吹来的风迷了眼,抬起头想看一下宋远,于是宋远的嘴就不偏不倚地碰着郑号锡抬起的鼻尖上。
柔软的触碰带着坚挺的鼻骨划过嘴唇,只有那么一瞬间,明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但一向不会说谎的郑号锡却红了脸,手上的涂药工作也不能继续进行了。
宋远尴尬得也不再吹了,安静地等着郑号锡完成他的工作。
“好了。”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收拾起棉签和药瓶,但耳朵还是热的发红。
宋远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纯情,要是以后生孩子了该怎么办呢?
等下,生孩子好像是她自己的事情吧……
“谢谢郑大少爷。”宋远乖乖收回了她的小脚,平躺在床上等着药水干掉。
郑号锡看宋远也不忌讳什么,索性别过头去,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准备睡觉。可是宋远一直躺在他的位置上不肯走。
“郑号锡,家里那个酸梅糖还有吗?”宋远又开启了嘴馋模式。方才尝过的那颗酸梅糖是王妈给她的,说是少爷从北平带回来的。宋远甚是喜爱这个味道,酸酸甜甜,正符合她胃口。所以她就厚颜无耻地伸手向郑号锡要。
结果郑号锡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没有。”
宋远极为失望地撇撇嘴,朝里床爬去。
“郑号锡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糖不给我买,床也不给我买!”
“给你买床干嘛……”
“我不要跟你睡!”
郑号锡没想到这女人跟他睡了好几天还是没死心。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还想跟谁睡?”郑号锡那反击具有攻击性,给宋远气得什么也不考虑就脱口而出。
“我爱跟谁睡跟谁睡,就是不跟你睡!”
听到这话,郑号锡可能生气了,眉头紧了一下,又把宋远推进去一点,还没等宋远反应过来,头就被他用被子盖起来了。
眼前一片黑暗。尽管如此,宋远还是能感觉到男人此刻严肃的表情。
宋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再说一点圆回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哈……”
“睡觉!”
一句不容反驳的话,就让宋远乖乖躺在这张刚才还嫌弃的床上和男人身边。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远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张大床给夺回来!
郑号锡看着身边的小人听话地不动了,头也不高兴露出来,也就不再管,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宋远。过了好久,郑号锡还是放心不下,扭过头来看,就看到被子一团的,里面发出衣服的摩擦声,不知道小人在里面干什么。
他伸手把盖在宋远身上的被子扯下来,手还没松,就看到宋远用小手扯着五官,面部狰狞地扮着鬼脸,嘴里还发出“哇”的一声。
郑号锡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刚才是在吓我?那么拙劣的办法……
宋远看身旁的男人什么反应都没有,自己反倒出了一身汗,不满地嘟嚷起来:“什么呀,郑号锡你什么反应都没有!至少给个回应嘛!”
“王妈说的真没错,郑号锡是一块大木头!”
木……木头……?!
郑号锡眼睛眯着,不爽地盯着宋远。
而旁边不知死活的宋远一把把大木头手里的被子扯回来,自言自语地小声说:“这被子是王妈给我绣的,是我的啊……”
郑号锡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来,他还是耗不过这个顽皮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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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皮囊放荡不羁,难安抚。
有趣的灵魂孤独成瘾,难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