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长长,化作一把利剑削落唇齿间的泪珠。
秦漾含着泪微微睁眼,他本就上了年纪,这段时间又茶饭不思,此刻这么近的瞧着,岁月已经在他面容上刻下了沧桑,熬过的每一个黑夜都清清楚楚印在眼下。
“阿迫……”
她似是呢喃的唤道,充满依赖的语气令人心生怜惜,迫水真吾紧紧将她抵到墙角,握着那冰凉的小手贴到胸口,力度之大俨然要让她直接触摸到跳动的心脏。
就让川流不息的爱火烈烈燎原,烧光这世间所有的俗规。
鼻尖相依的对视,泪珠宛然好几颗。迫水真吾抬起受伤的掌心,微微颤抖着覆上她的脸颊,唇角晕染了指尖血痕,戚戚映血,泣泣引泣。
“你一点都没变……一百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他哽咽着抚摸秦漾的眉眼,她从未老去,无数个午夜梦回她仍立在于黄昏与暴雨之中。
他梦见晚风吹起秦漾的白色长袍,瞬息之间她又变成天真无邪的模样,清冷忧郁与三月繁花如同梦魇般反反复复,最后定格成情动时分的松软唇畔。
那些,都是来自前世的记忆。
也许正如神骁所说的,解不开的,永远解不开。
迫水真吾一遍遍的说着我爱你,每说一句秦漾心尖的口子就撕裂一点,鲜血淋漓痛苦万分,她何尝不爱,何尝不爱。
“漾漾,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好不好?你什么都别怕,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你嫁给泽田御不是自愿的,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你看着我,我爱你,秦漾,我像你爱着我一样爱着你啊。”
承受不起被拒绝的恐惧在舌尖颤抖,迫水真吾明白这生生世世的劫是解不开的,但他不后悔,如果每一生都能和秦漾相识相爱相生相死,不论结局如何,他都不会迟疑。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在那无数个梦里花落的时候。
他的阿漾是一缕微光,萦绕着他。
秦漾微微张合嘴唇,吐露那近乎无声的气息:“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
迫水真吾重重咳嗽起来,扭回头,干裂的唇满是暗色的血,他气急攻心,身体不比以前了。
秦漾踉踉跄跄的挣开了他的怀抱,半边脸颊血迹斑斑。而在前方,泽田御静静立着,手中是造成这一切的时空机器。
“回到悲剧开始的地方,也许会被抹去记忆。”
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转银色长棍,按下启动器。
白光耀眼淹没视线的一瞬间,秦漾猛地回头扑倒了迫水真吾,低低的,迫水真吾好像听见了一句我也爱你。
——
竹屋破败,被褥都潮湿生了霉菌,秦漾费了好大力气才洗干净架到竹竿上铺开,白皙的脚丫在风中踮起落下,她自打有记忆就住在这个地方了,后山的吉田婆婆告诉她男人是个好东西,可男人能干啥。
“一个男人,能耕十亩地哟,你这几分地迟早被耕坏。”
“啊,婆婆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