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于他们而言是不幸的,在这群神色相同的人中,你找不到一丝希望,一丝期待,一丝丝的,对未来和生命的美好想象。
你生活在光亮里,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你不会知道黑暗中含泪活着的人有多痛苦,心中盛开的花儿摇曳着,被名为绝望的一阵风吹陨了花香,于是从此,这颗心便只剩下扎根在土壤里的麻木。
那朵花,本来也可以开出属于自己的青春。
怀表里的女人长眉似柳,柳眸蕴情,唇畔淡淡的温柔被记录在岁月如梭中。古朴的表盖合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男人像以往无数遍轻轻抚摸掉了漆的怀表,指尖斑驳的触感像极了生锈的回忆,舍不得丢,宁愿一直留着这份感伤。
捡到那个孩子的第十年,森永寻已经不太年轻了,身为蜂警集团的第一批高官之一,手中的权利自然是举足轻重的,当年实习时期的队员们都已经各奔东西,这一晃,一切都像昨天。
门缝边,年纪尚小的森永幸贪婪着打量父亲,因着原因特殊,他这些年得到的父爱很少很少,落在头顶的本该是温柔抚摸,可因为这个地方却变成了毒打,传进耳朵的本该是心疼关怀,可也变成了斥责辱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怀抱已经成了禁区,多少次泪流满面也换不来一句安慰,笼罩在头顶的暴风雨下个不停,淹死了少年的青春,又烧了场野火,那片荒芜的地带慢慢长出狠厉与冷漠。
森永幸十七岁的时候,森永寻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个时候的森永幸已经出类拔萃了,一次过招的时候,他打败了多年来如真神般的父亲,刘海的汗珠一颗颗滑过眼睑,地上的父亲重重咳嗽着,常年的高强度任务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
父亲,败了。
森永幸膝盖一软,悲悯从喉口挣扎,他不知要如何开口,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如玫瑰般耀眼美艳的女人,在一行人里,只有她高高昂着头颅自信无比,比太阳还骄傲。
爱情,最害人。
想活下去,最忌讳的就是软肋。
“我是小西春星,幸会。”
在一次围剿小型博伽茹的任务中,作战方案出了纰漏,导致大爆炸时小西春星没能及时逃脱,森永寻死死拉住被悲伤冲昏头的森永幸,等硝烟散去才放他狂奔。
“春星……”他一声声唤着,崩溃嘶吼着,森永寻怔怔的望着,这个场景,和回忆里重合了。
没有人是幸运的,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是幸运的。
森永寻微微翕动嘴唇,一双利爪猛然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淋漓再度染红森永幸泪光无措的面庞,死里逃生的博伽茹立马被崩成了浆糊,而父亲胸前熠熠生辉的徽章也永远封存在了小抽屉里。
在一个枯萎了雪花的晚冬,孤独麻木的生命就此真正开始了。
檐上三寸雪,荒芜惨白。
梦里,春风烂漫了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