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野学pa已经在写了,之后会发出来der。
狄野憋屈,真的憋屈
狄野话本太低龄化,所以我不知道是官方保护小孩还是怎么的,不让写耽不让写骨科。
狄野前些日子写了一篇非常清水的塔西,然后发出来不到30min就被屏了。md那些原耽小说你话本咋就不禁呢害
狄野咱吐槽归吐槽,写还是不敢写。总之就一憋屈,真的憋屈。
狄野只好写个学院组平复一下心情。
言洲是了您继续,这时候才想起我真的好意思?
狄野难道不是你现在才把头像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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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组】最后一封情书
BY 鹤时
#大概是个无差(实际上有点偏安塞了)。路人出没。我流非典型学院组。对他们两个都了解不深但就是执拗地想写出他们的好,最终却还是连万分之一都表达不到。
#架空世界观,时间线混乱,建议阅读时不要走神。
#是我写过最甜的一篇了【真的
*
“烂泥也是孤独的。他们剪下自己骨头上生长的玫瑰赠予对方,当作人生中短暂却永恒的慰藉——”
“他们没有活活腐烂,那是曾经热爱过的证明。”
我失神地坐在船尾,刚披上的黑色斗篷下,是一具空虚,空洞的灵魂。它或许还有一点点热度,因为仅仅半小时前那还是一个尚存余温的躯体,而这灵魂早就不与它相连,只是不久前才完全得到解脱。
我发现我那半透明的灵体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现在正悬浮着一颗石头,大约一个栗子那么大,上面刻着一圈一圈古老诡异的纹路,像是富有想象力的天文学家在夜晚这块巨大的画布上勾勒出的星座连线,里面正隐隐闪烁着光,像是洒进了星星碎屑。
对此感到了好奇——我本来以为‘好奇’这种情绪已经完全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似乎死了反而没有那么腐朽了?自嘲道,边试着用指骨去触碰那块石头,没想到它剧烈地颤抖,我更加好奇,要把那东西给拿出来。“别动。”我惊异地抬头看去,前面的摆渡人还是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他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叫你别动。”我乖乖地把手举了起来。“那是你的灵魂——理解成心脏也可以。不要碰,很容易坏,就像人类的命运一样容易被轻易扭转。”
“坏了会怎么样?”
“灰飞烟灭。我知道你是自杀的,我看过你的档案。当然你现在估计也不想到冥界继续存在下去,但是你不能那么做,我会被扣工资的。”他仍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机械地划着船,船桨在灰暗的河水里搅着,偶然发出点咕噜咕噜的响声,像童话里女巫坩埚里的魔药一样冒着一点点泡泡。
我吐槽道:“……喂,你也有工资?你一个摆渡人,除了划船就是划船,拿工资干什么?”
他沉默了会,这一段时间被河水咕噜咕噜的响声填满。“死了就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你的家人正痛不欲生呢。”他顿了顿,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划船的动作一僵,是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吗。“——工资,拿来修船。船老是在盐水里泡,会被腐蚀掉的。”
“盐水?”
“嗯。这里面有蛮多东西,具体有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盐水的话,是死人的亲人为他们流的眼泪。彼岸花就以这些作为养分。”
“啊?这么扯啊?”
“不是一般的彼岸花,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彼岸花,叫做冥川花。”他还是耐心地纵容我的无知和嚣张——虽然他的声音依然不带感情,“你可以去尝尝河水,那水的味道越来越恶心,又咸又苦,所以忘川花就繁殖得越来越多。”
“像水葫芦。”我打断道。
“是的,像水葫芦。不过这里不一样,会有人来清理的。”
“什么人?”
“不知道。”随着他仍然不带感情的干脆回答,对话僵止了。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我早已腻烦了四周千篇一律的风景,摆渡人再次开口了:“你是怎么死的?”这次他转过头来,我看到在那黑色的斗篷下面是一张苍白但俊俏的脸,白色的短发,看起来又像是很淡很淡的浅紫色。一双眼睛让我想起了曾经和荷尔去过的爱琴海,粼粼的波光里似乎散落着星星与阳光糅合了的碎屑,他竟然是常年生活在这种不见天光的环境里的。
“你不是看过档案了吗?”那一刻我忽然感到深深的羞耻,真想一跳下那据说非常咸涩的河水里沉下去,让心脏和大脑(虽然现在也没有)随着那恶心的味道一起凝固。面前表情淡漠的人似乎皱了皱眉,看着我胸间的那块石头:“是棕色的,你生前是棕色的眼睛啊。”这一句魔咒般的自言自语奇迹般地将我从那种奇异的,仿佛要呕血一般的癫狂中解脱了出来,不得不看着他养眼的面庞听他说话。
“这是例行问答。”他说。“回答我。”
“我的恋人死了,对外面说是病死的——实际上不是的,是我害死了她!我受不了那种谴责,所以我——”
“勉强算是有点故事。”摆渡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已经回答够了。接下来的我替你说吧:你怀疑你的女友出轨你的竹马,所以就毒死了她,但是自己后悔莫及,所以也咽下了和她一样的毒药?”
“是的,你谴责我吧。”我感觉自己的眼眶中有什么热热的东西留下来了,整个人被呕血般的窘迫和恨意包裹着,而眼前的摆渡人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于是我的恨意更甚了,想扑过去,但是并抬不起手。
他说:“嗯,你很自私。如果仅仅是因为怀疑就毒死了心爱的人的话,那么应该得到的惩罚不是死,而是带着她沉重的灵魂继续活下去。”
还是不咸不淡的批评,这是最让我痛苦和羞愧难当的。“啊,那你呢?你不会明白这种东西的,你哪里来的爱情观,你凭什么谴责我?你生来就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吧?”我于是又恼怒了,试着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尖刻的话去反驳,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却虚弱得要散架,说出来的话大不尽人意了。
他却沉默了。“是的,我不懂爱。”那双一开始就和他本人一样淡漠的眼睛里忽然重重地沉进了黯然的失落,像个称砣——好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到这种比喻的,我一向讨厌比喻。“你,有故事吗?”我试探着问。
他点了点头。“那只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
于是他吸了口气,“我叫塞缪尔。”
*
“那是,多久以前的故事呢?我已经记不起了,自从来到这里,我再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摆渡人开口了,他乘着船缓缓穿行,苍白瘦削的手拾起一朵鲜红的彼岸花来。
“好吧,我承认自嘲也是种卑劣*。但是我不得不这么自嘲,我是个宁愿将自己的生命笼罩在完全的雾霭中的人。当我站在赫卡忒面前时,她问我要看完谁的一生。我讨厌回忆自己或是别人,但是她拒绝我跳过这一过程。于是我想到了他,我深爱着的人——不过他是一位男性,他的名字叫安格斯。实际上那么说也不恰当,因为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不懂爱。总之,我想看看他的一生,看我何以成为今天的我。”摆渡人把花抛到水面,我的视野变得宽阔起来,已经开始有半透明的灵魂在水面漫无目的地漂荡,他们看到了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着他们不死的旅程。
“我背叛了他。如果让我再来一次的话——不,没有再来一次,就算有再来一次我也很可能作出同样的选择。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敌人,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他背叛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背叛过我。”
*
历史上某个时间点。塞缪尔坐在花园的葡萄藤下,夏天傍晚的阳光将稚嫩的葡萄叶子照得晶莹剔透,在他少见血色的脸上融进了橘黄色的光晕。正认真翻着书的人儿微微歪着头,托着一边的脸,手边精致的墨水瓶上插着一支钢笔。这是对这个小世界来说千篇一律的安静时光,阳光照进雨水里,雨水落在阳光上*。
忽然,虽然是很细微的窸窣声响,但塞缪尔还是听到了。他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果然看到了身后的蔷薇花丛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紫色眼睛。叹了口气,像安抚小孩儿一样幽幽地说到:“别藏了,安格斯。今天你又失败了呢。”
话音未落,身后落叶树枝忽然响声大作,接着,塞缪尔的脖子被搂住,一张脸埋在他颈窝,金色的发丝耷在肩上,被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嘛嘛,明明我今天都在你来之前就藏起来了的,为什么还是会被找到啊?小赛赛,你说,是不是作弊了?啊?”
“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本事,而且你的气息对我来说已经太熟悉了,我一来就知道你在这里——还有,别扒在我身上,脖子……!脖子要断了!”声音逐渐收紧,身后的安格斯却一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四月了,明明都已经四月了啊……”他像是撒娇一般地在塞缪尔耳边呢喃道,呼出的热气打在人脖子上,有些痒的。“蔷薇花已经开了,花香难道还盖不住我的味道吗?”
“……”塞缪尔蹙了蹙眉,将身后的大型挂件拎到面前,有着一头金发的挂件立刻坐在了桌子上,还把他方才在看的那本书顺到了自己大腿上。“哎,我说,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吗……?”塞缪尔问道。
安格斯好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他立刻睁大了眼睛把脸凑到塞缪尔跟前来,鼻尖几乎贴到他的鼻尖。“当然有意义啊,如果哪天我成功吓到小赛赛了的话,小赛赛就要以身相许哦,可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了呢。”他勾起唇笑了起来,笑里仿佛可以盛阳光,粉紫色的眸子里浅浅的星辰闪烁。
啊,不过如此。安格斯这么想着,那个只有几颗星辰清清冷冷地闪烁着的夜晚,他站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不再被点亮过的路灯下面,一头金发却隐隐亮着,似乎只要有一点光源就可以引起那奇妙物质的无限反射。塞缪尔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明明隔着雾霭却能清晰地看见那稍显瘦削的面容。安格斯盯着塞缪尔的眼睛看——蓝色的,像海。那便是这青春的夜里又一盏灯,诗歌、爱情、梦、星星碎屑、读完所有的十四行情诗,是大不列颠最古老的韵文与浪漫,难解的、永恒的、温柔的,或是这些太遥远太抽象,倒不如说,我想离你更近一点。
夜里提着灯,迎着那个人走过来,身后白海棠花枝垂落,雪色静默。
——这是他们的初见。
之后,不论是什么时候,塞缪尔每天都会收到一封情书。淡黄的微硬的纸上压着棕色的木屑,凑到鼻尖去闻,有淡淡的百合香气
对于这种东西,他一开始只是直接扔掉,看也不看一眼,后来某天瞟见信封上用很流畅的花体字写了一句诗,用最养眼的纯蓝色墨水,拆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张白净的纸,同样是粗糙的造法却有粗糙的美,上面一株粉色的鲜妍蔷薇,墨绿枝叶象征性地点缀,再往外去颜色突兀地淡,已经是几乎不可见的浅绿了,用笔者却压过侧锋,在纸上划过一抹淡雅。
日暮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脸庞留下一条细细的灿烂。纯蓝色的墨水激起不了任何日光反射,因为它独自就够惊艳: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
“所以,我之前那么多封情书你都看也不看一眼就扔掉?”安格斯听他讲完之后忽然懵了,趴在桌子上抚弄着从窗外伸进来的桃花枝,夜色下仍能看见淡淡的粉和金。
塞缪尔看到他这幅委屈样倒也觉得搞笑,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揉了揉人的头:“那不然呢?不过那句诗是真的惊艳到我了——也好也好,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文笔居然这么好是吧?真是的,该蒙骗了多少小姑娘啊?”
“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可是只对小塞塞动心过——”安格斯抬起头来反驳,被身边的人圈进了怀里。“我是在夸你文字写得好啊,耍小孩子脾气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怀中人反抱住,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金发的人在恋人唇上落下一吻,被搂着脖子加深。
分离开之后两人彼此眼角都染上了点红晕,眼里倒映的是对方的眼,眼中的对方眼里有一个自己,自己眼里又一个对方——这是多清澈的眼睛,才能看到这种最浪漫的重叠交映,夜风吹过,粉色的桃花瓣被吹进来堪堪落在桌上,安格斯狡黠地笑笑,从桌上拾了一片桃花瓣隔在二人唇间,嘴里又多一缕桃花香。
安格斯把头埋在塞缪尔颈窝里,一只手环过脖子,手指绕玩着一缕浅色的发丝。“我明天或许就不在了——你知道的,现在的情形越来越严峻了,每次都有官兵来巡查……我不想拖累你。”
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声音了。塞缪尔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可能他在等着安格斯说什么吧。
但是安格斯毕竟没有说。他的话毕竟已经说完了。
灯火通明。
第二天塞缪尔从床上坐起来时安格斯早已没了踪影。一切都被重新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不,有一点不同,是那檀木的桌子上放了一瓶深蓝包装的墨水和一只钢笔,蘸墨下笔,白纸上延伸着幽雅的蓝,不受外界光亮影响,只要有光,它就亮。
翻过白纸,另一面上写着大大的斜体字,笔调不如情书上的从容,有些潦草,像是匆匆写就。
“You are the brightest light in the night.”
天黑下来,你就是光。
塞缪尔忽然慌了,他想起那时候安格斯对他说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想抓住飞在空中的,断线的大风筝一样,抓不住会飞走,抓住了会割伤自己的手。但如果说不害怕手流血的话,那必定抓不住风筝。
他托着那张纸沉默了许久,窗外桃花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凋谢了,连粉褐色的腐烂花瓣也没有见到——这几乎就表示花没有开过了。朝很远的窗外看去,只见远处,高墙遮不住的地方,枫叶稍微露了头——镶着金边的红叶,应当是漫山遍野。塞缪尔如往常去找那个古寺露出的一点尖顶,目光所及之处却绝尽是红叶,一簇一簇美艳的火在眼前燃烧,与光交映着,更像是火的光晕了。
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离春天早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桃花谢到连花泥都不见才是正常的吧。昨天,不,是昨天的梦,为什么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呢。
记得安格斯在秋天还没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这个秋天一定让你见到外面的红叶。”他于是相信了那个看似随便的诺言,因为他知道,塞缪尔知道,安格斯就是那样的人。
仿佛一瞬间就逃去的这半年里,是否还留存任何一点关于此的记忆呢。是了,安格斯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小小的庄园,一天一封的情书变成了一周一封,塞缪尔觉得这样也好,不然眼睛会很累。“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凝视着高墙外露出的一点红叶的塞缪尔揉着眼睛笑骂自己,忽然又想起来安格斯曾经这么说过:
“如果有时候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就看看我给你的信。”
记得他塞缪尔当时是怎么反驳的呢?——是了,他笑着拍了拍安格斯的头,说着怎么会忘记呢,你是我记忆里和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了。
然后就把所有的情书都埋在了后花园的地里。自己这个举动本来没有恶意,因为想着纸也不会腐烂,回去看安格斯时看到他也轻松地笑着,但是眼里似有阴翳。于是急忙安慰着:“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你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是吧——?”
怎么会忘记呢。
拉开桌子抽屉,里面还放着两封没被埋掉的情书。为什么会只有两封呢。
第一封:
小塞塞:
今天有把这封信拆开来看吗?不会扔掉了吧?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深爱着你的。说一见钟情吧,太俗套了;说日久生情吧,又不恰当;说是这俩的集合体吧——唉,更加别扭了呢。
我想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想说‘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想说‘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可这些都是戏剧里的句子,虽然写得好,但我不希望让我对你的爱像戏剧一样。戏剧虽然可以让人为之泪泣,但那毕竟是人的创作——好吧,我今天是怎么了,心烦意乱的厉害,平常的态度不知道哪里去了,写不出自己的所感所想,这一封拙劣的情书你就将就着看吧。
我们的爱情应当是不同于任何人的,让我决计无法用任何条条框框来把你和我框在里面。是啊,该怎么说呢,即使离开你这么久我也一直在思考:‘喜欢’太肤浅,‘爱’太约束,‘永远’太虚伪,‘命中注定’又太庸俗。
我只能这么说了吧:
命运之书里,我们的名字在同一行。
祝 身体健康
9.22.
后面还附了一张硬质的纸,上面抄了一句话——好吧,是他塞缪尔看不懂的语言。
“Y aunque la vida me cueste llorona no dejaré de quererte ,No dejaré de quererte ”
安格斯的信里渐渐有了些奇怪的东西。不同于往日的热诚了,他的书信似乎变了味道,塞缪尔能从用笔和措辞只见看出他心态的变化。他想回信说“既然形势不好就别写了,你的心意我一直都记着,被抓了可就不好了。”但是他不敢。官兵已经不止一次用书信的方式问他安格斯以及安格斯那些同伴的行踪了,到最后几次语气甚至傲慢得连威胁都懒得藏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能在这个小小的围城里保住自己的生命和地位又要兼顾安格斯。但是塞缪尔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
可是人总是越长大越贪婪的。不同于少年时的轻狂了,那是明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拼命想要抓住,明明只差一步却又以为自己做不到了又甘愿放下了手。不希望成为这样的人啊,那就要么变得无知要么变得无情吧。
塞缪尔,你知道自己是哪一种吗。
这么想着拆开下一封信。
塞缪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在书信里称呼你的全名了——啊,我有多久没这么叫你了呢,是不是一直都没这么叫过啊,但是完全不觉得陌生呢,可能是因为我在心里一直叫你塞缪尔,把你名字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好好放在心里研磨了无数遍:这句话听起来很荒唐吧?又觉得我在夸大其词了吗?不,不是的,这就是真实的啊,我亲爱的塞缪尔。
现在已经算是深秋了吧?我悄悄地到高墙外面看了看(绝对不是钻狗洞出去的!),比作家描述的要美千万遍吧,前些天刚下了几场雨,落了满地的红叶,仍然湿湿地黏在石板上,好像已经拓进去了。透过红叶我看到了海,在秋天比较贫瘠的阳光下仍然明澈着,波光粼粼的,可以和天接在一起了吧。我以前老是说你的眼睛像天空,但是如今我见到了海才发现海比天更美,而你的眼睛比两者都要美。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湖泊和你的眼睛,因为这两者都是海和天连接处的碎片——而光是碎片不会这么美丽的,正因为是我爱的东西,才因为我的爱而美丽。
世间万物都是因为爱而美丽的,如果不爱,又怎么说它美丽呢?
但是我还是不喜欢秋天,即使秋天有红叶。天气要冷不冷要热不热,蚊子还多。冬天,冬天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夏天,喜欢夏天因为它是夏天,只喜欢夏天是因为在夏天遇见了你,而夏天的你更可爱,虽然每一天的你都很可爱,但是就是夏天的最好。
——对了,话说我给你写的情书没有一千封也有八百封吧,为什么你从来没回信过?说真的我差点以为是我单箭头了呢。
真希望永远是夏天啊,一旦到了夏天,就算是这个高墙内的封闭的小小世界也显得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还有,之前说过今年要让你看到红叶的诺言,可能要落空了。。防守太森严,人民太古板(我就说他们除了长了个人的身子之外一无所有,里面什么都没有,脑子也不例外),可能要等到下一个夏天了。
夏天,夏天一定可以的,夏天最好了。
祝 健康平安
11.13
塞缪尔苦笑。夏天,夏天真的可以吗。
既然安格斯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这种躺赢的感觉是真的舒服,他似乎看到高墙倒下的那个夏天了,阳光丝毫不遗留地照进来,让人无处可逃。
永远是夏天多好。
“If it could only be like this always,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the fruit always ripe and Aloysius in a good temper.”
*
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听得正兴奋的我疑惑地望向摆渡人,“怎么不讲了?”有些失望地问。
“未完待续。”他说。“你先告诉我,外面怎么样了。”
我乖乖地说:“你的那位爱人是英雄。他被暗杀后,他的同伴们带着他的遗愿,艰难战斗了三年,终于在第四年的夏天摧倒了高墙,解放了人们。”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过了好久摆渡人才幽幽地开口,他放下桨转过头来在船上坐着,我看见他蔚蓝的眼里闪着什么晶莹的东西,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说:“很久很久了,差不多快三个世纪了。”
他听完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灿灿地笑了:“啊,原来已经三百年了。那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在来这里之前?”
“不知道。”
他没再回答,转过身去又划起了船。用指节敲打着船的边沿:“你说安格斯是被暗杀的对吧?”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低低笑了两声,像是在嗤笑又像是在自嘲。“我告诉你,不是的。是我背叛了他:那群人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当作了交换条件,为的就是让安格斯自投罗网。因为我告诉了他们——告诉了他们……唉。”
“告诉了他们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差不多吧。那个长官太会套话了,我被他骗了。”塞缪尔摇摇头,我似乎看到他垂下了眼帘。
“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傻小子,谁说不是呢。他是因为我而死的,我当时要是不为了保全自己把那件事说出来就好了——你也明白了吧,他在历史上的意义远比我重要。我逐渐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爱着他,但他肯定是爱着我。你不知道天天被这种可怕的思想折磨的痛苦,于是在这样的煎熬下我也活不下去了,本来以为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见到他,可是——”
“没有见到吗?”
“不。见到了,就在那——”他手一指前方某处,那里一个握着权杖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你?”
“他不认识我。”摆渡人从冥河里拾起一朵暗红的彼岸花。“或许这样才是对的。”
我垂下了眼眸,但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什么。“塞缪尔!你快看!一封信呢!”我忽然像个孩子一样激动,我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虽然明知道那不可能却还是为之颤抖。
塞缪尔的手也在颤抖。拆开那封信,淡黄的微硬的纸上压着棕色的木屑,凑到鼻尖去闻,有淡淡的百合香气。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你的眼睛是我最心甘情愿沉溺进去的湖泊。”
用的最耀眼的纯蓝墨水。
摆渡人背对着我,但我知道他在笑,而且是哭着笑,嘴角弯起而泪从眼角流下。引魂人站在很远的地方对他招手,一挥权杖飞过来了。
摆渡人抬起手示意他停下,低下头继续划船。
-Fin-.
【贼小声的bb】
说真的我是真菜,描写不会写表达不会表达,堆了一堆英文句子(还有一句西班牙语),我真的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本来坚定地要写刀但最后还是甜了,不行,我要变回刀子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