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澜靠着石壁,尹素靠着安景澜,两人睡得倒挺香。暗奴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无声地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出了洞。
尹素醒来的时候有点懵,头动了一下,觉得自己靠着的墙好像不怎么硬,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挺有规律。这墙似乎是热的……
尹素伸出手摸了摸,眨了眨眼。
“醒来了就快点起来,我身子被你压麻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尹素一惊,双手猛地一推,身子向后退开。
他这一推安景澜顿时麻意袭身,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整张脸皱在一起话都说不出来。
尹素看着安景澜有些扭曲的脸,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安贤弟,你没事吧?”
安景澜揉着胸口缓解不适,没好气道:“无事。你醒醒神准备准备,等暗奴回来后整顿一下就出发。”
……
路上。
三人顺着水流方向而行,并不难走,溪流不算大也并不小,岸两边的野花野草很是繁茂,三人怕丛里有虫蛇,故而暗奴拿着木棍走在最前方开路,安景澜走在最后断路。
毫无武力,身体孱弱的尹素则走在中间,听着水声潺潺,默然无声。
若问尹素现在心中作何感想,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复杂的心情。想到自己一晚上都靠在安景澜身上睡觉……
尹素在心里摇了摇头,简直难以想象。
而安景澜从醒来到现在全程都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未曾生气。自己将他推开,害得他那样难受,果然是记仇了吧?
尹素叹气一声,这几天自己可真没少惹到安景澜。这个少年啊,让自己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尹素又不禁笑了笑。
安景澜并不知尹素此时心中忧愁,今早的事,他其实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是心甘情愿那样做的,而且身子被压麻也是难免的。
瞅着尹素纠结的背影,安景澜有些好奇,挑了挑眉问道:“是何事让尹兄如此心力交瘁?”
尹素闻声回道:“我在猜测未来安贤弟是否能官至宰相。”
“哦?尹兄想得真远,是想我以后能照拂你一二吗?”
尹素摇摇头,“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愚兄在想安贤弟的肚里能放多大的船。”
安景澜闻言一愣,随即冷笑几声,“在下肚子小得很,放不下船,可见我是做不到宰相了的。只是尹兄与其关心我的肚量,倒不如想想回国后自己的人身安全。”
安景澜言罢,又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原来尹素竟然在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报复他。安景澜心中不愤,自己在别人心里原来是极小心眼的人啊,那就让他看看自己小心眼是什么样的!
可怜的尹素,并不知之前自己并没有惹到安景澜,此时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对方在心里记了一笔。
山中无岁月,寒暑不知年。蒙国比燕国位置更靠北,所以天也冷些,而山中更是如此。
匆匆行了几日路,三人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尹素更是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而水流也是越来越小,走到头的时候哪里还有溪流?那些水竟都流进一个洞眼中,不知最后都流向何方。
“如今没有了方向,小主人也要撑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暗奴扶着尹素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休息,看着尹素憔悴的样子,心中不由着急。
三人中也就安景澜状态还好,见尹素如此,便吩咐暗奴照顾他,自己便去寻路。本以为要找一段时间,哪成想登上一座小山丘便看到了远处那座熟悉的城。
蒙国皇宫依山而建,山体绵延不绝,不想那山却是与燕国边城外的山相通,山路蜿蜒曲折,哪成想几人无意间竟走上了正确的路。
而这条路究竟是天成还是人为?若是人为,又有何目的?
安景澜在看到城门的那一刻心中思绪转了几转,却不及细思,忙带着主仆两人赶路,尹素必须快些入城修养才行。
在临近城门时,却拦住了暗奴急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