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有点搞不清当前的状况了,有些失控的吼道。他宁愿小梦歇斯底里的冲上来掐死自己,也不愿看到这样漠视一切,如木偶般毫无感情的梦比优斯。
“谁是我父母?”小梦冷冷的说,“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在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就丢下我,永远离开了。”小梦像拾起了曾经被遗忘的记忆,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赛罗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上去,“喂,你等等我,梦比优斯!”
无论他如何追逐,都无法赶上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在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一道金色的光,刺痛了赛罗的双眼,他不觉停下脚步,双手遮在眼前抵挡着强烈的光线。
待光芒渐弱,赛罗缓缓放下了双手,映入眼帘的竟是另一幅光景。
厚重的乌云,围拢了整片天地,阳光被抵挡在严丝合缝的帷幕之后,不时有青色的闪电,撕裂了一片天空。那个身影,伫立在这茫茫的黑暗之巅,居高临下的望着渺渺众生,仿佛只要他一抬手,便可将一切化为灰烬。
“这是……”赛罗望着那个身影,紧锁着眉头,缓缓突出几个字,“安培拉…皇帝?”
他有些惊异,为什么这个黑暗的统治者会出现在交界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的他,确实有些害怕了。
“梦比翼,看来要战胜这个家伙,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奥父不知何时出现在赛罗的身旁,捂着腹部,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创伤,说着些赛罗听不懂的话。
“梦比翼?”赛罗低声喃喃着。
“难道是…”不远处,一个跌倒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赛罗仔细观察着对方,虽无法看清面容,却发现他身上的纹路,竟有些像梦比优斯,菱形的计时器也异曲同工。
“对,最终圣剑,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不这么做,恐怕…”
“不行,你是奥特之父,光之国的领袖,怎么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那个叫梦比翼的,极力反驳着奥父,突然,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浅笑着说,“这一次,就由我来完成,最后的使命…”
“梦比翼,别这样。要知道,尤里已经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你…还没有见过他…”
“肯…”梦比翼轻抚着手上的能量核心,神情柔和,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还记得吗,曾经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被你抢先一步立了头功,这一次,我不会再把机会让给你了。”他猛然划过能量核心,抽出一柄长剑,“我把那个小子,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梦比翼嘶吼着,冲向了那个身影。
“不要!梦比翼!”奥父悲怆的声音响彻天际。
赛罗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一味的告诉自己,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还未等赛罗回过神,眼前的景象瞬间瓦解崩离,原本乌云涌动的地面伫起无数高楼,但又顷刻间崩塌,残砖碎瓦,如雨一般从空中掉落,他看见了逃亡的人群,看见了巨石之下,裸露的一只手已失去了生命。废渣穿过他的身体,他感受不到任何伤害和痛楚,只是房屋崩塌和逃亡之人凄厉的呼喊,如无数利箭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茫然的穿梭在人群间,突然,他看见了一位有着一对猫耳的女奥,抱着一个初生的孩子,身旁没有任何男奥,跌跌撞撞的顺着人流跑着。
“那是……”赛罗怔怔的看着她,不由得跟上她的脚步。
她被一块碎岩绊倒,蜷缩着身体,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孩子。
“你没事吧?”赛罗想扶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触碰。
所有奔跑的人,穿过了他的身体,踏伤了地上的人。
终于,再没有人从自己身上踏过,她缓缓撑起身体,艰难的喘息着,疼痛侵袭着她的意识,她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此刻正安静的睡着,露出了温暖的表情。赛罗看清了他的脸,是幼时的梦比优斯。
”难道,她就是尤里?”赛罗低声喃喃着。
突然,一道青色的闪电撕裂了。天空,身旁的高楼被拦腰斩断,径直落向地面的他们。
“危险!”赛罗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可恶,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奥特家族不是正义的种族吗?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们?”赛罗突然感到一种悲哀,“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他冲到了尤里身旁,拥护着他们,尽管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
突然,他感到一丝温暖的光线,渐渐包裹着身旁的空气,他缓缓睁开眼,竟发现尤里弓着身,将小梦安放在身下,用自己的躯体,保护着初生的孩子。那些废渣,被抵挡在光圈之上,但赛罗发现,光圈的力量,愈显微弱,他知道已经不能坚持太长时间了。
这时,小梦稚嫩的哭声,夹杂在冰冷的空气里。
“别害怕,乖孩子,妈妈会保护你…”尤里微笑的看着她,眼里是不尽的温柔,仿佛穿透宇宙的星光。
赛罗呆滞的望着她,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酸楚还是嫉妒。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他回来了,就能救我们出去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我会给你设计一个温暖的小屋…”
尤里依旧淡淡的笑着,似是憧憬的说。
“他,已经回不来了…”赛罗想起了刚才的梦比翼,有些沉重的说。
突然,光圈出现了一丝裂缝,似蛛丝般蔓延,破碎,一些突兀的筋条,已经扎入尤里的脊背。
“咳…”尤里颤抖了一下,嘴角渗出血迹,身体,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
孩子的哭声,渐渐被崩塌的杂音淹没。
她的身体,越来越低,最终那孩子的脸,就在自己的脸咫尺之间。
“孩子,哭吧,大声的哭出来,说不定爸爸就能听见你的声音了,这样,你就能得救了…”
赛罗默默的望着这一幕,他感觉很难受,好像有一块巨石压住了心脏,沉重的无法呼吸。
“咳咳…”光圈的颜色又黯淡了许多,尤里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真是的,还没给你起名字呢…”尤里挣扎着,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孩子,如果你真的能得救,请你忘了妈妈,和那个给予你生命的人,快乐的活下去……”
“妈妈,不曾离开……”
终于,光圈完全破裂,那一截残破的建筑坍塌,将两个微小的身影,淹没在浩大的烟尘里。
“不!”赛罗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响彻天际,他无力的跪在废墟之上,用自己虚无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正义的奥特家族,在死亡面前,所有强大,都变得那样虚伪和无力。”梦比优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赛罗面前,眼神冰冷的像一个旁观者。
赛罗深低着头,不发一语。
“这是哪儿?”半晌,他才低低的问。
“记忆。”梦比优斯淡淡的说,“一个黑色的影子传输给我的。”
“黑色的影子?”赛罗眉头紧锁,慢慢的站起身,狐疑地看着梦比优斯。
“他说,他的名字,叫美菲拉斯。”小梦幽幽的说,赛罗觉得他的笑容,竟有些冰冷。
突然,小梦身后的土地开始崩裂,几道青黑色的锁链从裂缝中钻出,竟缠住了小梦的身体,欲将他拖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