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见只为错过,那么等待则无尽头。 ——题记。
弦悦殿的花又开了呢,小白,你还会回来吗?
飞雪中,青衣轻轻飘起,眼前出现了一名女子,微颤着跳下悬崖,口中喃喃: 辰栖,我真的后悔了……
那是他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一句话。
因为太爱,所以恨起来便不会心软。
可他到最后才知道,他毁的是她的一生,她挽留的,却是他的一生。
她是为了他。 可他却毁了她。
“辰栖,弦悦殿的花又开了,超好看的。”
姑娘亮晶晶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他冷哼一声,回道: “白娴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的到来,是给我风府的最大伤害。”
他看到她眼底的光亮淡下,不为所动,她自知不被欢迎,耷拉着脑袋转身走了。
还记得不久之前,他喊她还是亲热的“小白”,不过短短几天,一切似乎都变了。
都是因为她。
那时候的风辰栖沉浸在失去娘亲的心痛中,他一直以为,是她的父亲苦苦相逼才令他失去娘亲,可是……
缘生缘灭,尽在一念之间。
她不解释,因为她知道,她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原来,他也是会心痛除娘亲之外的女子的。
可惜,他到现在才明白……
“辰栖,你不去看花,我给你带来了。” 姑娘眼里映着花的倒影,那一刻,她是那般美的不可方物。
“不需要,我说过,你不要再来了,你的到来……”
“我的到来就是最大的伤害么?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见见你。”
“白小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我何必再假装亲热。”
假装……
在他眼里,她对他的所有好,都是假的。
泪水浸满了眼眶,她轻轻一笑,将花瓶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何必呢……
白娴月的笑意未减,自取其辱?
可是,她爱他啊……
“啪——”
还未走远,花瓶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她没有转身,但是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快了。
爱吗?
爱啊……
“你怎么来了。”
白娴月手拿一卷《女贞》,看着眼前的风辰栖,略微诧异。
“你难道不清楚吗?” 反问一句,满是讽刺。
“到底怎么了,前几天我外出去看熙吟公主了,不在宫内。”
白娴月眨眨眼,眼底带着疑惑,风辰栖看着她的眼睛,含冰的眼神渐渐消失,他道: “不敢,你可是堂堂曦弦公主,我怎敢质问你。”
闻言去,她轻轻一笑,许是久些日子不见,他感觉,她变得更漂亮了。
“曦弦公主又如何?到底抵不过缘分。”
冰冷又出现在他的眼眸里,他还没忘,没忘记那个夜晚,风府血流成河,娘亲的尸体孤零零的躺着那里,血缓缓从她的嘴角流出。
她看见了他,手无力的伸出,他快步上前,扶住她,零碎的音从她嘴里溢出: “皇……皇帝……”
终是去了,再不醒来。
“皇帝……白夙祁!”
从那时候起,他便视白家人为仇人,包括白娴月。
在他心里,一个白娴月,还抵不过娘亲二十多年的养育与陪伴之恩。
“辰栖?”
他回神,恨意浸湿眼眶,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道: “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他一怔,她明白什么了?
不明就里的,他回到了风府,想着之前他和她的事,不禁有些难受。
可是难受又能怎么样?
弑母之仇不能忘。
所谓薄情,并不是寡情,而是有些情感,无人能懂。
“少爷,有一封给你的信!”
外头奴侍的声音传来,他施施然起身,道: “拿来。”
拆开信,里面没有署名,只有八个字: 我后悔了。 后会无期。 虽无署名,可那字迹,他却是无比熟悉。
“小白!”
他没由来的慌了,他起身冲向弦悦殿,殿里站着一个人,却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是风公子吗?”
风辰栖一愣,怔怔点头。
“公主说了,她在无念崖等你,运气好的话,你可以看到……”仇人在你面前跳下悬崖,尸骨无存。
最后半句那人还没说完,他便已冲了出去。
无念崖上,有一名女子,眼底无神,身后站着微微喘气的男子。
“你还是来了。”
女子出声,男子没回答,看着她的眼神里盛着怒意。
“白娴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着他发怒的话语,她凄然一笑,随后,在他眼前,转身一跃……
“不!”
身后传来男子的吼声,泪水缓缓飞向身后,她喃喃: “辰栖,我真的后悔了……”
男子身形一顿,后悔?
她后悔什么了?
像是让他知道,最后五个字轻轻飘进他耳里: “后悔,爱上你……”
留不住的人似不曾来过,痕迹全无;
走不了的人把心遗落起,自困于此。
直到后来风辰栖才从她的侍女口里得知,风府那次的灾难,原因竟是因为他自己。
因为他最心爱的马儿走丢了,他的娘亲像皇帝求要一匹,皇帝欣然给了,但在她回府途中,被盗贼盯上,等她回来时,马被抢了,随从伤的伤,残的残,就连她自己也……
至于白娴月为什么愧疚,那是因为风辰栖的马儿会不见,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所以,她后悔了,他亦是。
真正的爱是盛开在心里的花,而不是手中握紧的沙。
可惜……
花开花落,芳华不再,我心之向,不再是你;
叶凌叶欢,清香不再,心向之所,早已不在。
可惜,缘起缘灭,尽在一念之间。
……纤璃